第411章奉天·斩首
南铁附属地，红楼公馆。
那珉垂头丧气地挂断电话，起身走到索锲旁边，看了看窗外的雨，忽然叹声道：“索爷，来根烟。”
索锲有点意外，划着洋火儿，给他点了一支烟，问：“什么情况？”
“荣五爷死了。”
索锲愕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楼梯拐角，几个老辫子沉重的鼾声从二楼传下来。
“先别声张。”那珉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那帮老东西不禁吓，别再出乱子了。”
索锲默默点头，随后转过身，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鼓鼓囊囊的米黄色信封。
当然，随着江家的动荡，这份恐吓如今看起来，仿佛更像一个笑话，楼上的老辫子们对此不屑一顾，但如今的情况似乎又不同了。
城北江宅的院子里一片安宁，刘雁声和张正东在餐厅里静静地吃着早餐，昨晚韩心远和钟遇山密会的事，似乎并没有在宅院里掀起什么风浪，因为今天省城里的各个关口，突然进驻了大量军警，任谁也不会在这时候挑事儿。
“很好！”宫田龙二又问，“你们有……十八个人？”
“今天，就是今天！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派西风他们，随便派谁都行，总之马上去通知老张，快！快去！”
“什么都不用做。”那珉有些无奈地回道，“老山人好像对宗社党有点儿失望，这次决定不再用咱们的人了。”
江家跟宗社党已经结成了死仇，其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快去！”
“小妍！”江连横的声音很急，但又很小，像是话筒上被蒙了一层布。
江连横忙说：“你先别管这些！听我说，宗社党那帮人要暗杀张老疙瘩！”
“明天！”那珉坚定地说，“咱大清国还能不能回来，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扑通！扑通！”
宫田龙二和四个东洋浪人立马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参拜身穿戎装的天皇陛下——的相片！
索锲思忖了片刻，又问：“需要咱们这边干点啥？”
计划早在昨天夜里就已经敲定，如今只是重新确认一下各自的分工和哨点。
南铁奉天事务所，调查部办公室内。
那珉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地说：“江家现在已经乱了，好不容易到这一步，老山人打算最后再搏一把，贝勒爷他们得先留下来。”
“乐意效劳！”宫田龙二站起身，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么，就请各位按计划行事了！”
电话刚响了一声，胡小妍便立刻提起了听筒：“喂？”
“十七个。”众浪人纠正道。
“事儿办没办成？”胡小妍急切地问，“你没啥事儿吧？”
这便是“满蒙决死团”的全部成员了，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河大水深，心怀死志。
二十分钟以后，宫田龙二拉上办公室的窗帘，站在椅子上，破天荒地摘下悬挂在墙壁上的画像罩子。
天色蒙蒙微亮，屋子里房门紧闭，四个身穿传统武士直裰的东洋浪人肩并肩地坐在椅子上，左侧胸口前别着一枚黑色三勾玉胸章，一個个的神情庄严肃穆，仿佛如临大敌。
信封里装着十几枚空弹壳儿，数量与整栋红楼公馆的人数完全对应，包括贝勒爷和宗社党的杀手，其中的寓意不言自明。
这封信，是谭翻译遇害当晚被送到红楼公馆的，送信人不明，空留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