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像焊死的铁门。
只有光感,一片刺目的、晃动的白。
江梓那张扭曲疯狂、握着滴血尖刀的脸,在意识的碎片里一闪而过,带着怨毒的诅咒。
还有……
那个低沉、平缓、带着磁性穿透力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记忆的黑暗中回响:
“打断她的骨头……林江河……他不配拥有这些……”
不配?
一股冰冷的戾气,混合着剧痛,在混沌的意识里猛然炸开!
像黑暗中点燃的磷火,瞬间驱散了一部分麻木。
为什么?!
这个执念像一根钢针,刺破了沉沦的迷雾。
剧痛变得更加清晰,却也让我抓住了一丝脱离虚无的锚点。
“呃……”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呻吟终于冲破了喉咙。
“你醒了?……能听见吗?”
一个熟悉而焦灼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正是安宁!
眼前的景象终于不再是一片混沌的白。
刺眼的无影灯被推开了些,视线艰难地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安宁那张略带焦灼脸,她眼下的乌青浓重,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见她那一刻,我仿佛放下了一切,向她露出了一个笑脸。
“安…宁……”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喉咙干得冒火。
“别说话!别动!”安宁温柔的声音急忙阻止我,“你伤得很重,失血过多,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你运气好,刀子再偏一点就……”
她没说完,但眼中的恐惧说明了一切。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器的管线,冰冷的液体正通过手背的留置针流入血管。
左肩被厚厚的绷带包裹固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楚。
“是谁干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