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重要了!瞧我,还是说正经的罢,前几日夜里我偶然看见延禧宫萧淑妃的贴身婢子画儿背着包袱小心翼翼走着,我心知有鬼便暗中跟上,哪知待我尾随她走到那假山后头,那婢子竟然从包袱里拿出带血的布来。我着实大吃一惊,仔细一瞧,那可不就是女人来月事的月事带?宫中宫女来月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我心下生疑,待那婢子走后我上前从那堆灰尘里查探一二,发现那月事带也是伤好的布料织造的,就是等闲的嫔妃也不可能用上这等好东西!回宫后我便着人查了一下萧淑妃宫里人,可巧竟然真叫我查出一些秘密。”
见钰岚迟疑着点头,圣上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秦家还好意思跟朕说养育你优待你多年,那日朕分明看见秦大小姐污蔑!你说,是不是平日里在府中她就欺压你?”
若是换做寻常庶女,这等小事圣上自当寻常儿女打闹,可如今放在钰岚身上,又回忆起当日钰岚唯唯诺诺站在秦大小姐身后的样子,心中自然倒向钰岚这一边。
钰岚只道:“平日里还是待我极好的,您就放心吧!”
圣上见钰岚这样子,心中愈发怀疑,但钰岚不说他也不好逼问,只一心想着回头随意寻由头让李氏吃点苦头便是。
钰岚正是吃准圣上这一性子,按照圣上行事风格推算,圣上不止一星半点的固执,且性格多疑古怪,别人不争不抢,他却偏偏要给,比如已故的和贵妃便是个淡泊的性子,因此面子里子圣上从来都是顾全了。相反,你若是争抢什么,圣上必定吝啬分毫。钰岚故意不说,圣上便会愈发坚信,从而也会觉得钰岚受苦也不说养父母坏话,是个有心的孩子。
见圣上愈发柔和的目光,钰岚浅笑,手底下布菜等却愈发殷勤。忽而想起一事,钰岚笑道:“小时候我在家中曾得一女夫子教诲,是以我很是感念她的教导,如今才养成钰岚的才学。如今府里也没什么姑娘需要教导,我怕周夫子不日便被辞退,想着给那周夫子一点银钱赏赐,可以吗?”
圣上道:“这点小事,你自己做主便是。若是手里头银钱不够,你尽管跟皇后开口便是!”
钰岚随即笑着吐吐舌头,一副俏皮女儿家状:“那钰岚便先谢过圣上啦!”圣上当即有那么一瞬的沉沦,钰岚,真的和成昭一模一样!
这一画面自然没有逃过钰岚的眼睛,难道她和成昭公主真的如此相像?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和成昭公主生的像?天底下不会真有撞脸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吧!
一顿饭之后圣上照例去了御书房商量政务,这时初夏匆匆走进门,脸色是少有的凝重。钰岚见此挥手屏退了众人,问道:“如何?”
初夏道:“打听清楚了,延禧宫确实没有秦月姑娘这号人,但却有一个月姬的,说是萧淑妃娘娘身边的丫鬟,只被圣上恩宠过一两回。日前是个充容,听说是最近抱恙在身,得了传染病,因此在房里不轻易见人,旁的人也少有能近身的。”
钰岚皱眉,这样也没什么证据!那曹嫔是怎么得来的把柄?
“吩咐下去,我要去储秀宫,还曹嫔娘娘的簪子!”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尤其重,步撵刚起没多远,秋棠慢步走过来,小声道:“公主,方才奴婢已经看清楚了,出去的是那叫冬雪的丫头。”
钰岚点头,冷声问道:“可有看清楚人往哪边走的?”
秋棠道:“已经派人跟着了,不多时便会有人来报!”
钰岚心中很是满意,从前她在秦府有于妈妈等便够,但后来红衣还是背叛了她,这次她不得不防备起其他下人。果真,刚到宫里便有人按捺不住要放眼线!
不一会子那带头的叶公公小步上前来到初夏耳旁说了几句话,初夏点点头,转而告诉钰岚:“查到了,那婢子是往皇后的未央宫去的。”
钰岚不语,点头示意知道了,一行人正在道上,迎面走来五皇子临轩,钰岚眼眸一深,十指紧紧抓着扶栏。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五皇子浅而低沉的声音忽而响起:“逸儿的死,并非我愿。”
钰岚浑身一震,不可置信转过头来紧紧盯着五皇子,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的他会知道?她这才细细打量五皇子,不似往日的入目沉闷,比之前一阵更有王者风范,举手投足见具是上位者的自信。这不是那个才得皇上恩宠不久的五皇子!
但五皇子显然没有多和钰岚交谈的想法,见钰岚吃惊的目光便含笑点头,大步走开。徒留下浑身颤抖不已的钰岚,他,他,他竟然重生了——
临轩竟然也重生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临轩能这么快的入了圣上的眼,怪不得突然间临轩变得如此有才干!因为他也重生了!知道原本要发生的事,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自然处理事情得心应手,再不是那个初出冷宫不晓得如何把握权势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