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几乎是不能自控的，在轻微的颤动，原本一直高扬起的头，现在深深的埋了下去，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块浅灰色地板，额两边的碎发搭落下来，好遮住自己的泪光。
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黎父，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最后干脆把会议室其他的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们三个。
“你现在满意了？像看猴戏一样”荣月猛地抬起头，充满仇视的看着这个突然跳出来扰乱自己计划的人，“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打败了……”
“啪”
正在说话的他，被黎父的一个巴掌扇懵了，他愕然地摸着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左脸，“你打我？为了这个健种你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有些充红了。
是的，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他。居然是为了别人。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要发狂。
黎父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冷着脸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拽到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里，把他的脸就这么按在一个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样子。”
荣月扭着自己僵硬的勃颈，抬头望向了镜子，他看到了自己狰狞而丑恶的嘴脸。
“看到了吗？我悉心教导你十几年，现在你居然像个泼妇一样，在这里给我发表你的落败感言。你有野心是个很好的事情，但你却没那个本事。”
在一声冷哼下，黎父松开了他的衣领，而荣月整个人就好像失去灵魂一样，就这么瘫倒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最后一句好像是在宣告和审判的话，直接把已经落入淤泥里的荣月，打碎了他最后的一根脊梁骨。
他没有尝试爬起来，就趴在原地，哭的泣不成声。在泪雨朦胧下，他看到父亲那毫不留情，决绝离去的身影，和自己小时候每次目睹他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离去的背影，就这么重叠在了一起。
好像他永远都是那个，一直留在原地等待他回来的影子和软弱无力的孩子。
这种巨大的悲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起来，耳边也是一阵轰鸣，最后支撑不下去，他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黎琅叹了口气，转过身把他背了起来送往了医院。
荣月突然昏迷的事情，也在电话里告诉了黎父，而收到的回复只有四个字，
“我知道了”
除此以外，再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