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9、第 49 章(1 / 2)

连续三杯酒下肚,刘总鼓掌称赞,回头对梁成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他能喝。”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男大也是十八变嘛。”刘总拍拍仲钦的肩,“你小子确实越长越帅,没辜负你妈妈的美貌……”

“刘总。”仲钦又倒满一杯,“我记得您当年和我母亲交情不错,如今她已经彻底退圈,日子过得清闲,就等您这样的老朋友得空叙旧。只是我母亲毕竟退圈多年,现在对圈子里的事情全然不懂,真要见了,估计还和您找不到话聊。”

刘总看着他,半晌没应声。

“当然,刘总您是我母亲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仲钦连饮两杯,再次倒满,“虽说我人微言轻,比不得刘总家大业大,但今后您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必定会……”

他喝完最后一杯,咬牙笑道:“倾、囊、相、助。”

刘总手里一直举着刚开始那杯酒没喝,见到仲钦自说自话地将分酒器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他才猛然回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七八年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那时仲钦已经几乎没什么好名声,任何资源都得靠求靠抢,仲芳菲带着他一块儿参加饭局,席间自然不会有多么好看。

仲钦虽然长得漂亮,但年纪还小,而且到底是个男孩,所以顶多就是被人在言语上开些玩笑。

但仲芳菲就不同了。

她本就是靠着一张脸才得以出道,离婚后带着个年幼的儿子,孤零零的,无依无靠,人也不怎么聪明,被占便宜是常有的事。

刘总也是经常占人便宜的其中一员。

只是有一次时机不巧,桌上男人多,仲钦可能是忍无可忍,终于在那时爆发,先是掀了整张桌子,然后把他母亲赶走,一个人面对众多成年男性。

他天生骨架小,又因为成长期一直不停工作,生长发育很晚,十四五岁的时候看起来还很瘦弱。

但就是那样瘦弱的一个人,拎着酒瓶站在桌上,恶狠狠地说今晚他和诸位老总之间必定要死一个。

室内哄堂大笑,没人将这小豆芽菜放在眼里。

直到仲钦仰首灌完一瓶白酒,当头便将其中一个老总砸得头破血流。

刘总永远记得少年当时视死如归一般的神情。

那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他们一群男人调戏妇女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事,谁都没脸往外说。

况且就算真叫来警察,对方只是个未成年的毛头小子,也不会有什么令人拍手称快的处罚。

最主要的还是那个被砸的老总是他们之中最没分量的,估计仲钦砸人的时候并非胡来,料定那位老总只能认栽。

如今刘总还是当年桌上最有分量的刘总,仲钦却早已不是手无寸铁的小朋友。

他身后站着崔正谦和星朗。

“够了。”

刘总从回忆中抽身,迟缓地转过眼,看清说话的人是那位叫季舒远的影帝。

年轻影帝表面看着沉稳,眉眼里却有未经风霜的血性。

恍惚和当年的仲钦一样。

“想必刘总叙旧叙得差不多了。”季舒远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我和仲钦连续拍摄一天一夜,必须得回去休息,就不奉陪了。您请自便。”

说完,他看也没看桌上众人,将仲钦拎着的分酒器和酒杯夺过来,随手掷在桌上,拉着人就往外走。

制片人犹豫地看向梁成,见他隐晦地摇摇头,便站在原地没动。

季舒远一路沉默,拽着仲钦上车,又拽着他回了酒店。

他将人放在沙发上,打开灯,看见仲钦安安静静地垂着眼,脸到脖子一片绯红,呼吸间全是酒气。

“你不是有崔正谦么?”他面沉似水地问,“还需要你去讨好什么刘总?”

仲钦抬头看他一眼,又往后缩了缩,嘟嘟囔囔道:“你好凶……”

“……”季舒远神情稍缓,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有后盾不用还要他干什么?白伺候了?”

“没有后盾……”仲钦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委屈地朝他瞥过去,随后撒娇似的伸出手臂,“头晕……揉揉。”

季舒远略蹙起眉,抬手捏住他下巴,对上他水光莹润的眼睛,叹了口气:“你醉了。”

仲钦喝醉酒后出乎意料的乖巧。

季舒远坐进沙发,将人揽在怀里给他揉太阳穴。

仲钦安分地靠在他肩上,按得重了就哼唧一声,按得轻了就用后脑勺在他身上蹭蹭。

季舒远本来有一肚子火气,但没办法跟个醉鬼发泄,只能一忍再忍,揉了十多分钟太阳穴,才问:“还晕么?”

仲钦在他怀里转身,揽着他的脖子说:“口渴。”

“喝杯牛奶?”

季舒远把他放下,刚站起身,被他拽住裤腿。

回过头,见他委屈巴巴地瘪嘴:“你怎么不抱我了?”

季舒远弯下腰,仲钦立刻攀着他的肩缠上去。

“喝醉了还这么大劲儿。”

季舒远忍俊不禁地将人往上托了托,让仲钦牢牢盘住他的腰。

酒店里没有微波炉,季舒远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将牛奶放进去水浴加热,取出来刚好是温的。

杯子递过去,还没挨到唇,粉嫩的舌尖已经探了出来。

季舒远眼神一暗,腾干净柜面将人放上去。

杯子稍微拿远了一点。

“……唔?”

仲钦疑惑地发出声音,不由自主伸长脖子追寻水杯。

然而脖子伸至极限也没挨到,只好再次用舌尖去够——

季舒远垂首咬上去。

滑得要命。

他捏住仲钦后颈令人仰头,随后更深地探了进去。

“季老师……”仲钦哼了一声,轻得叫魂儿似的,抱怨道,“您好凶……好疼……”

季舒远动作缓下来,慢慢退出去。

“没用力。”他抵着仲钦的额头,浸出细汗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娇气。”

“好疼……”仲钦却还在嚷。

季舒远皱起眉:“哪里疼?”

“好疼……好疼……”仲钦瘪嘴捶了捶胸口,又举起双手去掐自己的脖子,喃喃道,“好疼……都好疼……”

“哪里疼?”季舒远拉下他的手,看见他脖子上已经浮起一片红痕,垂首吻了吻,柔声问,“乖,跟我说说,哪里疼?”

“我很乖的。”仲钦醉得厉害,根本理不出他话里的逻辑,只会重重地点头重复,“我很乖的,我没乱说话……”

季舒远不知如何是好,愣怔片刻,想起牛奶还没喂给他,便重新把杯子递过去。

仲钦乖乖喝完,双手将杯子还回来,看着他时眼里亮晶晶的,好像要求表扬。

“乖。”季舒远揉揉他的头发,打算先把人抱进浴室里去洗个澡。

仲钦这样没办法用淋浴,酒店的浴缸又已经许久没用,需要先清洗。

他想把仲钦放在旁边,可刚一走开,仲钦就嚷嚷要抱。

“你先乖乖坐在这儿,”他回头说,“一会儿就来抱你。”

仲钦便不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季舒远偶尔回头,看见他一副想哭却硬生生忍住的表情,心里软得不行,又重新过去抱他。

好在仲钦自己知道使力,藤似的紧紧缠在季舒远身上,让他能腾出两只手来做事。

好不容易清洗完浴缸,季舒远放好热水,把仲钦剥干净放进去,先给他洗了个头,然后再洗身上。

“季老师。”仲钦趴在浴缸边看他,笑嘻嘻地说,“您真好。”

季舒远抬眸睨他:“不错,还能认得出我。”

“我知道您。”仲钦显摆似的用不同称呼唤他,“季舒远,季老师,季大影帝……”

他呢喃道:“季哥哥……”

“……”季舒远捏住他手腕的力道加重,“叫我什么?”

“好疼……”仲钦苦着脸,又开始闹,“好疼……好疼……”

季舒远简直无奈,钳起他下巴问:“到底哪儿疼?”

“都疼……”仲钦仰着脸,脖颈被拉得笔直,眼尾泛起潮红,竟缓慢地渗出泪水,“都好疼……喉咙好疼……眼睛也好疼……”

“……”

喉咙疼还能说是因为喝酒烧的,眼睛疼又是因为什么?

季舒远俯下身仔细地观察他的眼睛,没看出什么异状。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去医院的时候,仲钦忽然扯住他的袖子。

“您怎么不抱我了?”他哽咽着说,“我不想做噩梦……”

“马上就抱你。”季舒远安抚道,“洗完了就抱你。”

仲钦固执地揪紧了他的袖子。

“……好吧。”

季舒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拗不过一个醉鬼,只好也坐进去,从后面抱着他:“这样满意了么?”

仲钦点点头,脸埋在他颈窝里,闷声说:“季老师疼我……季老师最疼我……”

“……”

季舒远从小到大没对谁这么束手无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隐忍道:“闭上嘴,别乱嚷了,行不行?”

“哦。”仲钦安静下来。

只是他虽然没用嘴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目光里包含的话语好像比用嘴说出来的还多。

季舒远忍无可忍,速战速决地清洗完两个人,抱着仲钦回到卧室,将他紧紧裹进被子里。

仲钦张了张嘴,似乎想起自己不能说话,便做出一个“抱”字的口型,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季舒远却没能如他所愿,只是吻了吻他的唇,说:“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哪里疼?”

“心里疼……”仲钦脸上立刻哭丧起来,“季老师揉揉……”

“……行吧。”

季舒远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明白他确实只是在说胡话。

醉成这样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从昨天到现在期待了一天一夜,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季舒远心里有点怨念,关掉灯躺进被窝,发狠地将人拖进怀里箍着。

“疼……”仲钦小声嘟囔。

“……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

季舒远无奈地想,总算知道为什么仲钦经常自嘲招不到助理了——真不是一般难伺候。

这一晚上搞得连他都觉出一点精疲力尽的滋味来,以前演戏连续熬几个大夜也没这么累过。

“季老师……”

“……”

季舒远现在一听见他叫自己就头皮发紧。

“我好难受……”仲钦挣扎着想翻身,“季老师……我好难受……”

季舒远帮他转过来,借着微弱的烟雾报警器灯光,看见他满眼都是要哭不哭的水光。

“哪里难受?”抬手一摸,脸上也是一片湿润,“怎么又哭了?哪里难受?”

“我想……”仲钦抽了一下,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后面的话也没能成形。

“想做什么?”季舒远抬手擦他的泪,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仲钦回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缓了缓,声音很轻地说:“我想杀人。”

“……”

沉默两秒,季舒远问:“想杀谁?”

“都杀了。”仲钦说,“一个也不留。”

季舒远想了想,接着问道:“包括那个刘总?”

仲钦呸了一声:“狗杂种。”

“……”

季舒远有点想笑:“谁教你这么骂人的?”

仲钦:“季老师。”

“……我可没教过。”

“季老师好人。”仲钦语无伦次地说,“季老师最好了。”

“天天给我发好人卡。”季舒远无奈地揉他头发,“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是么?”

“季老师……”仲钦黏黏糊糊地蹭他,“季老师抱我……”

“抱着呢。”

“我想……”仲钦往上蹬了蹬,双手摸出来捧住他的脸。

“又想做什么?”

“季老师以后每天都陪我睡觉好不好?”

“好啊。”季舒远反手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录音,勾唇道,“你刚刚说想要什么?再说一次。”

“季老师陪我……”仲钦说,“每天都陪我。”

“陪你干什么?”

“干什么?”仲钦只捕捉到他后面三个字,喃喃地重复了几次,有些胆怯地问,“季老师要干什么?”

眼见逼不出原话,季舒远正要关掉录音,猝不及防听见他说:“我吗?”

“……”

“好,行,可以……季老师找我……”他迫切地攥住季舒远的衣襟,“不要找别人……”

“……”

季舒远瞟了眼手机屏幕,低声问:“凭什么?你可以找别人,为什么我不能?”

仲钦愣住:“我没有找别人……”

“你没找别人?”季舒远循循善诱道,“那崔正谦是谁?”

“不认识……”仲钦连连摇头,“我不认识……”

季舒远气笑了:“你不认识?他可是你的金主,你不认识?”

“没有金主!”仲钦眼睛瞪得溜圆,大声道,“没有金主!恶心!没有!”

“……”

季舒远拧眉,半晌才继续问:“那你和崔正谦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仲钦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急得快哭了,“没有金主!狗杂种!我都杀了!”

“好了好了好了。”季舒远轻轻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了,别着急。”

仲钦半晌才缓慢地平静下来,小声啜泣道:“季老师别走。”

“我不走。”

“我干干净净的……”仲钦喃喃,“别嫌弃我……”

“……”季舒远捏住他下巴,眉宇拧成川字,“你说什么?”

“……别嫌弃我……”

“……操……”

季舒远难得爆粗口,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

他难受得没办法继续躺下去,掀开被子坐起身,揉了揉额,转头看见仲钦小心翼翼地瞧他,又心疼地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么坐了许久。

仲钦晕乎乎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季老师突然就不开心了,便偷偷摸摸抬起眼睛瞧他。

偶尔视线撞上,仲钦吓得将脸埋进季舒远颈窝,然后过一会儿又悄悄望他。

季舒远被他看得受不了,干脆将人转了个向,从后面抱着。

“我是没想到……原来你在乎。”他亲了亲仲钦的耳朵,叹息道,“藏得可真好。”

自打第一次见面,这人就总是没心没肺的,见了谁都笑眯眯,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往心里去。

他看起来那样浪荡,原来也是会在乎的。

那些发散在圈子里和网络上的谣言,不堪入目的p图,恶毒的诅咒……

一片狼藉的名声。

好像只要隔着人潮和屏幕,伤害就不会真的落到他身上。

可是没有人从一开始就强大的。

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刚上初中,大多数小孩都还在叛逆的年纪。

“我没嫌弃过你。”即便知道这会儿他听不进去,季舒远还是忍不住道,“就算你真和那人有什么,我也从来没嫌弃……我做好了挖墙脚的准备。如果非要说卑劣,那也一定不是你,而是我。”

“什么年代了还在纠结干净不干净?你还是个男的……”季舒远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离谱,“你怎么会……”

“女的就不干净吗?”仲钦垂着眼,手指蜷了起来,“我妈妈……”

“没有谁不干净!”季舒远打断他,“就算有谁不干净,也是那些人更脏!”

“那些人……”

许久,仲钦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骂道:“狗杂种!”

他翻来覆去地骂脏话:“垃圾、王八蛋……”

最后抽泣着说:“都不够……”

季舒远明白他的意思。

联系晚上刘总所说的只言片语,他已经大概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仲钦经常被带去那样的场合,人渣们也不会因为小孩在场就有所收敛,说不定还会更兴奋,期间对他母亲说过什么样的话无从考证,但必定比仲钦所骂的这些词更令人反感。

“如果你想,咱们就真去杀了他们。”季舒远语气平淡,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地说,“我给你递刀,好不好?”

“不……”仲钦摇头,“要判刑的……”

“喝醉了还能这么理智?”季舒远啼笑皆非,“那你想怎么办?”

“让他们破产!”仲钦振臂一挥,“住桥洞!”

“好。”季舒远温柔地说,“那你等我演完这部戏……”

“季老师,”仲钦忽然打断他,被拦着腰依然止不住地要往后倒,“我好困……我们可不可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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