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钦其实没太听明白季舒远的话,只是直觉地感觉到危险。
但他最后那样温和地发问,又让人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意有所指地隐藏些东西,好像生怕一旦说明白了就会失去什么。
仲钦脑子里混乱地分析季舒远的意思。
因为被游戏机扰乱了原本的生活,所以就要毁掉游戏机。
那么被他扰乱了生活,也本该毁掉他。
但他不是个物件,不能被毁掉,所以呢?
毁掉游戏机从本质上来说,是主动远离诱惑的一种办法。
……所以,是要离开他吗?
这是应该的,是意料之中。
还没进组的时候季舒远就说过,希望拍戏结束后能各自回归正常生活。
仲钦自己也一直这么想。
可这会儿不知怎么,他心里好像被什么坠着,沉甸甸的。
而季舒远那话与其说是在问仲钦,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所以他并不等仲钦的回答,说完便转身朝化妆间走去。
两人安静地做好妆发,出来听梁成讲完戏,便摆好姿势准备拍摄。
后面几场在施淮安寝宫中拍摄的床戏其实几乎都不完整,主要是拍摄一些片段,后期剪辑出来可能一分钟都不到,但拍的时候却相当费时。
这几场床戏中只有其中一场相对完整,是在姜煜逐渐得到皇帝的信任之后。
因为开局不利,姜煜想要讨好皇帝,需比其他人付出更多努力。
好在他自幼吃苦,一般皇子做不来的事,他全都能做,不会做的,他也愿意下功夫去学。
比如伺候人这门功夫,他就很愿意向施淮安讨教。
两人窝在寝宫内有一小半的时间在翻云覆雨,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施淮安指导姜煜行侍奉之事。
从端茶倒水到擦身更衣,姜煜无不躬亲。
每日去向皇帝请安之前,他都会将施淮安当做对象反复练习。
日复一日,皇帝总算觉得这个儿子确实贴心。
到这时,各派势力终于开始注意到这位第七皇子,自然纷纷认为这是施淮安终于站了队。
于是朝中逐渐出现许多弹劾施淮安的声音,指责他别有用心。
施淮安将计就计,让另外几个皇子也挨着过来贴身伺候。
然而皇帝身体越发不济,每日呕吐三四次,秽物沾得到处都是。
皇子们个个金贵,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见过这阵仗?遇事能镇定地指挥宫女太监伺候都算不错的,没一个敢靠近皇帝,更没一个愿意亲自处理。
但这些姜煜从未假手于人,每次都是亲手替皇帝擦拭。
人到终老权势皆空,所需所求更多是亲人关照。
皇帝渐渐觉得其他几个皇子眼看他不行了,都只想着争权夺势,并不关心他这个老父亲,于是越发信任姜煜。
姜煜连续几日看见兄长们吃瘪,心情大好,回去问施淮安想要什么报答。
彼时施淮安正在看属下递来的信笺。
他今日称病没去御前,实则是因为昨日要得太狠,晨起时赖床不想动。
整日未曾出门,他便也懒得正经穿衣束发,身上只披了件轻薄的长衫,乌黑长发垂在身后,于腰际草草挽了个结。
他侧躺在美人榻上,长腿随意地搭着,柔韧的腰陷下去,衣襟微垂,显出小半美妙风光,和风光上斑驳的人为痕迹。
自听见姜煜进门,施淮安便将信纸放下了,原本正要起身,闻他所言,又重新躺了下去。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瞧着姜煜走近,笑吟吟地问:“什么报答都行?”
“什么都行。”姜煜随手脱掉外袍,上前压住他,握着他的发道,“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给你捞来。”
“奴婢要那月亮做什么?”施淮安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微微抬身,唇凑近他耳边,含着热气道,“奴婢如今最喜欢殿下您。”
姜煜捏住他的手指:“淮安若说想要我,那可就浪费了——我本就是你的。”
施淮安轻笑几声,屈指蹭了蹭姜煜的喉结,仰首吻他的下巴,随后低低道:“既然殿下这样说,那奴婢便不客气了。”
语罢他忽然转身趴在了榻上,侧首从眼尾朝姜煜抛去一个湿漉漉的目光:“七皇子金口,就帮奴婢咬一次罢,好不好?”
“……”
姜煜眸光一沉。
施淮安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眼睫垂下去,平淡道:“算了,奴婢自知下贱,不配……”
“谁说你不配?”姜煜缓缓拉开身下人的衣带,目光落得很低,藏住了眼中诸多情绪,“我只是在想,以前从未做过这档事,恐弄得你不舒服。”
指下肌肤凝脂似的滑。
姜煜俯身含他的耳垂:“但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学。伺候你,总比伺候那老东西让人舒心多了。”
施淮安咬唇哼了一声,半晌才颤声道:“那你轻一些……昨日没轻没重的,弄得我现在还疼……”
“那我今日不能要你了。”姜煜问,“公公也帮我吗?”
施淮安瞪他:“我哪次没帮你?”
听他这样说,姜煜想起往日施淮安确实伺候他更多,心情稍霁。
他原本觉得施淮安是要故意折辱他,因他如今得了些宠,便用这种办法提醒震慑他,叫他不要忘记自己如今还被一个阉人踩在脚下。
不过他似乎多虑了。
施淮安是真的只欲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