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时，花楹没有回头。直到那抹熟悉的沉香气萦绕身侧，她才转身行礼，醉意朦胧的眸子恰到好处地泛起涟漪：“阿瑾，你来了……”</p>
“是不是扰了你的清净？”萧若瑾虚扶她手腕，却在她站稳后即刻收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他解下臂间悬着的紫檀木匣，“小小贺礼，不成敬意。”</p>
匣盖掀开的刹那，满池星月都失了颜色。红宝石头面在绒缎上熠熠生辉，金丝累成的缠枝纹托着鸽血宝石，烛火一照，竟在水榭四壁投下流霞般的光影。</p>
“太贵重了。”花楹摇头，发间步摇随动作轻晃，“我不能要。”</p>
萧若瑾却已取出累丝凤簪，指尖擦着她鬓发虚虚比了比：“我瞧着……很衬你。”</p>
他声音放得极轻，像一片羽毛扫过耳畔。花楹垂眸瞥见匣中金簪的制式——九凤衔珠，分明是亲王正妃才能用的规格。</p>
“殿下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她佯装嗔怪，却放任他指尖流连在自己发间。</p>
“迟早的事。”萧若瑾忽然将簪子斜插入她松散的发髻，动作快得不容拒绝。红宝石垂珠贴着她耳际轻晃，映得肌肤如玉生辉。</p>
花楹作势要取，手腕却被轻轻扣住。萧若瑾的掌心比她想象的更烫，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摩挲间激起细微的战栗。</p>
“别摘。”他低头看她，眼中暗潮汹涌，“就当全我的心意。”</p>
池中锦鲤忽然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惊破夜色。花楹趁机抽手后退，却撞上身后石柱。萧若瑾顺势撑住栏杆，将她困在方寸之间。</p>
“阿瑾，你别这样。”她偏头避开他气息，却露出泛红的耳尖。</p>
萧若瑾低笑：“你说的‘别这样’是哪样？”说罢忽然抬手，拇指擦过她唇角残留的胭脂，“倒是你，宴上的酒……好喝么？"</p>
花楹心头一跳，正待回应，忽觉颈间微凉——那人不知何时已将红宝石璎珞环在她颈上，金锁扣"咔嗒"轻响，如同落锁的声响。</p>
“礼已成。”萧若瑾退后两步，又恢复成那个温润如玉的景玉王，“改日再来讨教棋艺。”</p>
他转身离去时，花楹才惊觉自己竟忘了拒绝。指尖触到颈间宝石，凉意沁人，自己却怎么也解不开那精巧的机关。</p>
池面倒映着支离破碎的月光，一如她此刻微乱的心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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