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茯苓站在竹林边缘，手中捏着刚刚收到的密信。</p>
——「阁主与臣夜不日成亲，速归。」</p>
她的脑袋空白了一瞬，所有曾经觉得异样的画面突然如走马灯般闪过——</p>
臣夜站在药房门口，冷着脸挡住想进去送茶的红绡姐姐；</p>
臣夜练刀时，目光总若有若无地追随着阁主的身影；</p>
甚至在她刚恢复记忆时，臣夜那句淡淡的"阁主说过，我的算术比你好"……</p>
——原来如此。</p>
茯苓懊恼地揉了揉眉心。她自诩心思缜密，竟没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一切早有预兆。</p>
臣夜对谁都冷淡疏离，唯独对阁主……</p>
他会因阁主随意一句调侃红脸，会在阁主试毒时守在门外整夜不眠，甚至敢直接闯进阁主的寝居——而阁主，那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女人，竟也默许他的所有逾矩。</p>
“难怪……”茯苓轻叹。</p>
她在忘川阁时，大多与红绡姐姐相处，自然很少注意到臣夜那些隐晦的举动。可如今回想起来，他面对阁主时的眼神，哪里是什么"下属对阁主的恭敬"？</p>
分明是狼崽子圈地盘般的执着。</p>
竹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重昭搜寻的脚步声。茯苓深吸一口气，将密信燃成灰烬。</p>
该回忘川阁了。</p>
——毕竟，阁主的喜事，可不能错过。</p>
她最后望了一眼宁安城的方向，身影消失在暮色中。</p>
当茯苓赶回忘川阁，红绡亲手裁制的喜服终于完工——臣夜的那件以玄色为底，金线绣着暗纹，衣襟袖口缀着细碎的星辰珠，版型利落，衬得他宽肩窄腰，玉树临风。</p>
而花楹的喜服才是真正的重头戏。</p>
——正红色锦缎上，金丝银线绣出繁复的曼陀罗纹，衣摆缀满晶莹剔透的宝石，行动间流光溢彩；珍珠流苏垂落肩头，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星河之上。</p>
红绡熬了整整七日，指尖都磨出了血，才赶在吉日前绣完。若是凡人绣娘，怕是三年都未必能完成这样一件华服。</p>
“阁主真美……”茯苓站在一旁，忍不住轻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