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清澈，与平日里的沉稳判若两人：“你骂人的样子，很像我的启蒙老师。”</p>
谢楹挑眉：“那位老师现在何处？”</p>
“死了。”周生辰轻描淡写地说，“因教导无方，被先帝赐了鸩酒。”</p>
洞内一时寂静。谢楹突然伸手戳了戳周生辰的伤口，惹得他倒吸一口冷气。</p>
“疼吗？”谢楹冷笑，“疼就记住，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我允许不准死。”</p>
周生辰怔怔地看着她，篝火在他眼中跳动。许久，他郑重地点头：“好。”</p>
简单的一个字，却像是最庄重的誓言。谢楹突然觉得脸颊发热，急忙转身拨弄篝火掩饰：“睡吧，天亮还要赶路。”</p>
周生辰顺从地躺下，却仍握着那把"破雪"短刀。谢楹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玉螭纹佩。玉佩上还残留着周生辰的体温，和一丝淡淡的沉香气。</p>
洞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层。</p>
谢楹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第一次感到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胸腔蔓延——早就决定了的事情，此时再次纠结起来。</p>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周生辰同样没有睡着。他望着洞顶的阴影，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感受。</p>
这个救他两次的谢家少主，明明比他小两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与果敢。那双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让他想起北疆夜空中最亮的星辰。</p>
周生辰悄悄转头，看向谢楹的背影。篝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石壁上，纤细却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p>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想伸手触碰那个背影，却又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p>
“谢楹……”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它刻进骨髓。</p>
月光再次洒进山洞，为一真一假两个少年镀上一层银边。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夜悄然转动，将他们的未来紧紧咬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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