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天光微亮，晨露未散。</p>
林疏月束起长发，将最后一卷银针收入药囊。竹楼里残留着昨夜煎药的苦香，她环顾四周，指尖轻轻抚过门框——这里住了半月有余，终究到了离开的时候。</p>
她推开竹门，山风裹着晨雾扑面而来。</p>
——然后，她看见了李自在。</p>
少年一袭白衣立在院中，发梢还沾着露水，显然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眼里盛着初升的朝阳：</p>
“我跟着你。”</p>
林疏月愕然：“……为什么？”</p>
李自在向前一步，袖口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他的笑容温柔又坚定，声音清朗如山涧溪流：</p>
“我心悦林姑娘。”</p>
六个字，砸得她忘记呼吸。</p>
竹叶沙沙作响，林疏月只觉得耳尖发烫。她仓皇别过脸，快步往院外走，却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被轻轻拉住了手腕。</p>
“你……”她下意识要抽手。</p>
“我帮你背药箱。”李自在已经利落地取下她肩上的药箱，指尖小心翼翼避开了她的肌肤，深怕唐突了她。</p>
晨光穿过竹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p>
林疏月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她说"江湖路远"时，他黯淡的眼神……与此刻明亮的笑意重叠。</p>
原来有人能为一句话，从谷底到云端。</p>
李自在没有御剑，而是选了辆青布马车。</p>
他执缰绳，时不时偷瞄身旁的人。林疏月抱膝坐在车辕另一侧，素白衣袂被风吹得翻飞，发间银丝发带时不时扫过他的袖口。</p>
“看路。”她目视前方，耳尖却微红。</p>
“哦！”李自在慌忙转头，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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