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他淡淡道，“进城。”</p>
姜雪宁一怔：“谢公子？”</p>
谢危唇角微勾，眼底却无笑意：“已经得到答案了。”</p>
鄢楹就是沈楹衣。</p>
那张琴，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那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态度……无一不印证他的猜测。</p>
车队缓缓驶入城门，谢危抬眸望向巍峨宫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缰绳。</p>
——母亲就在城郊寺庙中。</p>
他多想立刻去见她，多想告诉她，自己还活着……</p>
可现在还不行。</p>
平南王未除，薛家未倒，他若贸然相认，只会给母亲带来杀身之祸。</p>
“谢公子？”姜雪宁轻声唤他，“你脸色不太好……”</p>
谢危回神，面上已恢复温润笑意：“无妨，只是有些乏了。”</p>
他望向远处宫阙，眸底暗潮翻涌。</p>
大雪簌簌而落，覆盖皇家佛寺的琉璃瓦，天地间一片素白。</p>
沈楹衣撑着一柄青竹伞，踏雪而来。她的步伐极轻，连积雪都未曾发出声响，唯有裙裾拂过雪面时，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又被新雪掩埋。</p>
燕敏的禅房内，炭火微暖，药香袅袅。</p>
沈楹衣跪坐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搭在燕敏的腕间。脉象虚浮，但并非沉疴难愈，只是……心气已竭。</p>
“母亲。”她收回手，声音轻缓，“药可按时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