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长街泛着湿漉漉的微光,青石板映着稀薄的月色,像铺了一层冷银。</p>
“先生,”剑书跟在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该回府了,您还未用膳。”</p>
谢危脚步未停,目光落在远处灯火通明的府邸——那是正在改建的昭阳公主府。</p>
“先去那里看看。”</p>
剑书与另一名侍卫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他们清楚,先生近日行事越发不顾忌了。</p>
府邸门前,工匠们正借着灯笼的光影搬运木料。门房见有人靠近,正要呵斥,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骤然变色——</p>
“谢、谢大人!”</p>
谢危淡淡颔首,径直踏入府内。夜风拂过他的侧脸,将白日里那副温润假面彻底撕碎,露出眼底深藏的偏执。</p>
月光穿过半完工的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p>
——左侧脸被光照亮,仍是那个清雅端方的太子少师;</p>
——右侧脸隐在黑暗中,眼底翻涌着近乎疯魔的占有欲。</p>
他抚过廊柱上新雕的梅纹,指尖微微发颤。</p>
“太慢了……”</p>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p>
工头战战兢兢地汇报进度,谢危却心不在焉。</p>
沈楹衣的态度太冷淡了。</p>
她防备他。</p>
她忌惮他。 她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p>
这不行。</p>
谢危突然攥紧拳头,木屑刺入掌心也浑然不觉。他必须打破这个僵局——</p>
母亲……</p>
他几乎立刻想到对策。</p>
是了,只要与母亲相认,有母亲在中间周旋,沈楹衣总不能继续拿"为薛定非守节"当借口拒绝他。</p>
“再加派一倍工匠。”谢危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陛下有密旨:三日之内,那密道要全部完工,并且保密。”</p>
负责的官员吓得跪倒在地:“大人,这、这恐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