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和王思同时一怔，对视一眼。</p>
——和娘亲同名？</p>
他们眼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思念。离家二十年，当初踏入修仙之路的兴奋早已沉淀，偶尔也会幻想衣锦还乡，可修士闭关动辄几十年，他们心里清楚，等他们真正强大时，爹娘或许已经不在了……</p>
两人神色黯然，甚至没注意到天穹之上的花楹和王昭是何时离去的。</p>
直到一个时辰后——</p>
“王相、王思。”他们的师父匆匆赶来，“阁主召见。”</p>
两兄妹愕然对视，惴惴不安地御剑飞向主殿。</p>
巍峨的主殿内，万道剑气如星河垂落，映照在玄玉铺就的地面上，折射出凛冽寒光。天剑阁十二根盘龙柱高耸入云，柱上缠绕的并非金龙，而是以寒铁锻造的剑龙，龙口衔剑，威严肃穆。</p>
王昭立于殿中，身姿挺拔如剑，一袭墨蓝阁主长袍，眉目间冷峻且凌厉。</p>
花楹则坐在上首的剑主之位，听着王昭讲述这些年她的儿女们的变化，唇角偶尔微扬。</p>
“阁主。”</p>
殿门处，王相和王思恭敬行礼，低着头不敢多看。</p>
花楹抬眸，细细打量着这对儿女——</p>
王相眉眼如剑，气质沉稳；王思则眸若星辰，灵动狡黠。</p>
看到他们，她想起自己死而复生后，沦为凡人的那段岁月。想起王林找到她，陪她度过短暂却温暖的一生。想起他们育有一对儿女，想起儿女十岁那年拜入天剑阁时，她站在酒肆门口，望着他们离开的小小背影，既骄傲又担忧。</p>
更记得，她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这对儿女。</p>
如今想来，她既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恼怒背后算计之人。</p>
想到这些，她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p>
每走一步，她的紫发褪去华彩，化作如墨的黑；浅紫色的眸子转为凡人的深褐；周身凌厉的剑意收敛，就连那袭星痕幻纱裙，也变作作为凡人时酒肆老板娘常穿的衣裙。</p>
王相和王思久未听到声音，忍不住抬头——</p>
正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一步一步，变成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娘亲模样。</p>
两人瞪大眼睛，嘴唇微颤。</p>
花楹站定在他们面前，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市井气的笑：</p>
“好大儿，宝贝，不认得娘亲了吗？”</p>
——是娘亲调侃他们时的调调！</p>
“娘亲？！”王思惊呼，“你怎么在这里？”</p>
“你……你真的是娘亲？”王相声音发紧，眼眶却已经红了。</p>
一旁，王昭心里酸溜溜的——他已经许久没听过娘亲这么温柔地唤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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