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花楹再次离开霍家时,没有回头。</p>
一路游玩抵达西藏,她在西藏换了一身素色藏袍,乌发松松挽起,只簪一支白玉木兰,策马西行,一路向墨脱而去。</p>
六月的嘎隆拉,积雪初融。</p>
花楹牵着马,踩着湿滑的山路向上攀行。空气稀薄,呼吸间带着冰雪的凛冽,每走一步,靴底都会陷进松软的雪泥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p>
抬头望去,雪山巍峨,云雾缭绕,仿佛亘古不变地矗立在天地之间。</p>
——自由,原来是这样冷的。</p>
她忽然想起霍家的高墙深院,那些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日子,竟恍如隔世。</p>
一阵风过,山顶的积雪簌簌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花楹驻足,仰头望着那纷纷扬扬的雪沫,忽然笑了。</p>
原来崩塌,也可以这样美。</p>
翻过雪山,墨脱的河谷豁然开朗。</p>
远处的寺庙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钟声悠远,随着山风飘荡。花楹走近时,正赶上僧人们诵经。</p>
她站在殿外,听着那低沉浑厚的诵经声,忽然想起这支寺庙几度易主——</p>
噶举派的红袍,宁玛派的咒语,格鲁派的黄帽……</p>
信仰更迭,可钟声依旧。</p>
就像她,前世是剑修花楹,今生是霍家的霍锦书。</p>
——名字会变,身份会变,可她还是她。</p>
傍晚,她坐在客栈的窗前,望着远处的雪山。</p>
店主人递来一碗酥油茶,笑着问:“姑娘一个人来墨脱,是为朝圣?”</p>
花楹接过茶碗,热气氤氲中,她轻声道:“为找一个人。”</p>
“哦?”店主人好奇,“什么人值得姑娘翻雪山来找?”</p>
花楹望着茶面上浮动的酥油,忽然想起陈皮那句恶劣的“情郎有什么好的”。</p>
她唇角微扬:“一个……故人。”</p>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染红雪山之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