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屈着一条腿坐在高处，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九爪钩泛着冷铁般的寒光。夜风掠过，吹动他利落的短发，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愈发凌厉。</p>
“半夜三更的，”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戏谑，“霍三小姐这是去见情郎？”</p>
花楹脚步一顿，抬头瞥他一眼：“若真是见情郎，我定然穿得漂漂亮亮的，哪会这副打扮？”</p>
陈皮一怔。</p>
月光下，她一身劲装利落，乌发高束，那张脸素净得几乎透明，眉眼如画，唇色浅淡，却偏偏美得惊心。虽不如穿旗袍时那般明艳动人，却自有一股飒爽英气，让人移不开眼。</p>
——她根本不需要华服珠钗。</p>
——她站在那儿，就已经足够耀眼。</p>
花楹没注意他的目光，只摆了摆手：“没事就赶紧回红府，别在这儿招摇。”</p>
陈皮看着她推开院门的背影，眼神幽深。</p>
这世上几乎所有人都怕他、嫌他、看不起他——除了师娘，就只有她。</p>
师娘待他温柔，是怜悯；而她，却是连怜悯都不屑给的。</p>
她对他笑，对他恼，甚至敢对他动手——就像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p>
夜风拂过，陈皮忽然低笑一声，翻身跃下墙头，消失在巷尾。</p>
这样也好。</p>
至少在她眼里，他不是个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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