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玉轩二楼窗前，花楹指尖轻叩窗棂，目光落在街角那两个身影上——田中良子一袭藕荷色和服，正与裘德考低声交谈。美国学者拄着手杖，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时不时点头微笑。</p>
“三小姐，”管事悄声进门，“查清楚了，裘德考前日去了趟矿山。”</p>
花楹眸色一冷。</p>
——果然。</p>
那个美国人表面受雇于日军，背地里却有自己的小心思。更何况……她记得后来每一件事他都有掺一脚，是个非常恶心人的存在。而田中良子更是个毒蛇般的女人，笑里藏刀，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同胞的血。</p>
“备茶。”她忽然转身，“把库房里那尊'唐代蛊鼎'取来。”</p>
次日清晨，田中良子如约而至。</p>
“霍小姐这鼎纹着实罕见，”她指尖抚过青铜鼎上的诡异图腾，笑容温婉，“可是苗疆之物？”</p>
花楹执壶斟茶，热气氤氲中，袖口暗藏的粉末悄然落入杯底：“田中小姐好眼力，正是唐代苗巫祭祀用的蛊鼎。”</p>
茶汤泛起细微金芒，转瞬即逝。</p>
三日后，日军情报部。</p>
裘德考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田中良子端坐主位，眼神空洞。</p>
“你们传唤我来……”他话音未落，田中突然暴起！</p>
"噗嗤——"</p>
军刀贯穿喉咙的瞬间，裘德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死死抓住田中手腕，喉间挤出嘶吼：“你…你……”</p>
刀光再闪，半截舌头落地。</p>
百米外的茶楼里，花楹吹熄骨笛，将灰烬洒入湘江。</p>
江面倒映着熊熊火光——那是情报部被人纵火的浓烟。</p>
蛊虫已焚，死无对证。</p>
裘德考暴毙、田中良子被日军处决的消息传遍长沙城时，花楹正坐在隐玉轩的后堂，指尖摩挲着一枚青铜蛊鼎的残片。鼎身上暗红的纹路如干涸的血迹，映着她沉静如水的眼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