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她？不过是故友。”</p>
语气淡漠，仿佛昨夜那个在登天阁上望着她出神的人不是他一般。</p>
司空长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p>
棋局终了，萧瑟起身告辞。</p>
走出茶室时，阳光刺目，他眯了眯眼，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p>
花楹和萧崇并肩而行，她手里拿着一枝新折的桃花，正笑着往萧崇发间簪。萧崇虽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捉住了她的手腕，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耳根通红。</p>
萧瑟站在原地，静静看了片刻。</p>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以为自己已经释然。可此刻，看着她在阳光下明媚的笑颜，那股突然沉寂的情愫再次翻涌而上，如野火燎原，烧得他胸口发疼。</p>
原来……他并没有放下。</p>
花楹似有所感，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微微一怔，随即冲他点了点头，笑意一如当年。</p>
萧瑟指尖掐入掌心，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颔首后转身离去。</p>
背影孤绝，如当年被逐出天启时一般。</p>
回到房中，萧瑟抬手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p>
凉意入喉，却浇不灭心头躁动。</p>
他忽然想起那年太学宫考核，她为病中的萧崇抄完三遍《春秋》，右手磨出血泡还笑着说不疼；想起她从桃树上一跃而下，毫不犹豫地扑进萧崇怀里；想起昨夜登天阁上，她望着月亮时温柔的目光——</p>
那里面，从来都没有他。</p>
茶杯在掌心碎裂，瓷片扎入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恍若未觉。</p>
——他以为自己足够清醒。</p>
——可再见到她，还是溃不成军。</p>
三日之期已至，萧瑟的答案依旧未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