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望向殿外的天色，唇角竟浮起一丝笑意：“你的家……在方外之境，天外天。”</p>
他形容枯槁，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p>
无心跪地痛哭，额头抵在忘忧膝头，泪水浸透僧袍。</p>
盘坐蒲团上的老僧抬手，最后一次抚过弟子光洁的头顶：“勿失本心……莫回头。”</p>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忽然化作点点金芒，如烟火升空，又似萤火消散。</p>
“师父——！”</p>
无心扑上前去，却只接到一颗滚落的舍利子。</p>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p>
圆月高悬，荒野寂静。</p>
萧瑟拢着袖子靠在枯树上，懒懒地瞥了一眼站在月光下的无心：“你此刻看着终于像一个高手了。”</p>
无心负手而立，白袍在夜风中轻扬，额间红纹在月色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菩提串，轻声道：“高不高手不重要，关键是明天要活下去。”</p>
顿了顿，他又望向远方：“还有，你猜得没错。我选择你们，的确是有我的原因。”</p>
萧瑟挑眉：“什么原因？”</p>
无心双手合十，眸光流转：“我修成心魔引时，师尊说世上只有两种人可以不受我的影响。”</p>
“一种是天生玲珑心，未经凡尘侵扰。”他目光转向正在生火的雷无桀，“一种则是心思太深，如万丈深潭，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p>
萧瑟嗤笑一声：“想必前者指的是雷无桀，后面那个看起来是我了？”</p>
无心笑而不语。</p>
雷无桀忽然抬头：“那沈静舟是哪种？那天在大梵音寺内，他不是也破去了你的心魔引吗？”</p>
“瑾仙公公并未破去我的心魔引。”无心摇头，把玩那菩提手串，“他只是意念太强，被困住的片刻便挣脱了。而你们不同——”</p>
他眼中精光大盛：“你们与我对视时，不会有半点波动。”</p>
萧瑟漫不经心地拨弄火堆：“所以呢？遇到了两个不受心魔引影响的人，又如何？”</p>
无心转身，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罗刹堂已被老和尚所毁。我若死了，里面的武功就会失传。”</p>
他笑着看向雷无桀：“所以我想传你们二人每人一门武功。虽然只有一夜时间，但对你们来说，足够了。”</p>
雷无桀眼睛一亮：“是什么武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