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贝尔芬格咬着牙，猛地将宋亚轩往圣光最浓郁的东侧推去。那里是审判长的势力范围，也是此刻唯一能让圣光议会暂时收手的地方——他们绝不会让“受污染的天使”死在纯圣光区域之外，那会被视为圣光的耻辱，是议会绝不能容忍的污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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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踉跄后退，结界随着动作倾斜，歌声出现裂痕。他看着贝尔芬格被圣箭钉在断墙上，紫血顺着石缝下淌，在地面汇成小溪，每一滴都发出“滋滋”的灼烧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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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芬格！”他想冲回去，却被结界弹开——那是贝尔芬格最后关头，用自己魔力加固的屏障，专门用来阻止他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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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贝尔芬格扯了扯嘴角，露出带血的笑，尾羽无力垂在地上，“你得干干净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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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僵在原地。他看着贝尔芬格闭上眼睛，任由圣骑士围上去，暗紫色魔血在圣光中蒸腾起黑雾。他忽然明白，贝尔芬格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不是圣光议会标榜的纯粹，而是他想让自己永远保持着此刻唱歌时的模样，不必沾染恶魔的血腥，不必看见深渊的肮脏。就像他们在凡界看过的琉璃盏，贝尔芬格总说“干净的东西才该被好好捧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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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还在继续，调子却变得哽咽。结界的光带渐渐纯粹成金色，那些混杂的魔气被贝尔芬格用最后的力量抽了回去。宋亚轩望着被押走的贝尔芬格，忽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东西——那是半块贝尔芬格的尾羽，上次他为了救自己，被圣火烧掉尾尖时留下的，当时贝尔芬格还骂他“捡垃圾的毛病得改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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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带他去净化室，清除所有魔气残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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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被两个圣骑士架着往圣光区域走，路过贝尔芬格淌血的地方时，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滩紫血旁，不知何时落了片他的羽毛，雪白羽尖沾着点紫，像雪地里开出的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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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贝尔芬格曾说，天使的血是金色的，恶魔的血是紫的，混在一起会变成泥的颜色。那时他笑着说才不会，现在却觉得，或许贝尔芬格只是怕，怕自己这抹紫，弄脏了他的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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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的结界在踏入圣光区域的瞬间消散，宋亚轩的喉咙涌上腥甜。他抬手按住胸口，指缝间渗出血珠，落在胸前的十字架上，发出细微的“嗤”声。那十字架是议会给的，说是“约束”，可贝尔芬格总趁他睡着，偷偷用魔气在背面画小小的保护符文，现在那些符文大概正随着贝尔芬格的受伤，一点点消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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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被押走的贝尔芬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的刹那，宋亚轩看见他眼中炸开的惊惶，以及一闪而过的、近乎绝望的温柔——就像上次他发烧时，贝尔芬格守在床边，用尾羽给他扇风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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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宋亚轩终于无声落泪。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贝尔芬格用伤口替他划下的界限，终究成了他们之间最锋利的牵绊。而那首没唱完的童谣，会像根刺，扎在光与暗的交界线上，等着某一天，被血或者泪泡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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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摸了摸袖中的尾羽碎片，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外面传来圣骑士的交谈声，说要将贝尔芬格带去深渊裂隙处决。宋亚轩闭上眼睛，将尾羽按得更紧了些，指节泛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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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室的圣光越来越浓，开始灼痛他的皮肤，可他脑子里只有贝尔芬格那句“你得干干净净的”。或许吧，可干净的琉璃盏，若是没了捧着它的手，又能亮多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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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飘，像根细细的线，一头系着圣光里的他，一头牵着即将坠入深渊的贝尔芬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