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东凯出国之前也听说过，但不知道和牛都是齐市产的。
但范东凯右手拿筷子夹韭菜盒子，嘴里全都是，只有左手可以比划手势。
“……”
“我知道不用，你们一看也不是差钱的人。但这是钱的事儿么？兄dei都特么回家了，请吃顿早饭不是应该的么。你别交钱啊，再提钱，我跟你急！”
那特么根本不是给人吃的。（注）
来到一家早餐店，罗浩找地儿停车。
“呜呜呜~”
“范老师，您还要？”
唉。
血脉觉醒！
范东凯原本还想装一下，自己只吃黄油、面包。
眼力，对手术来讲极其重要，只是很多人的水平没到那个高度，体会不到。
“不好意思啊，范老师刚下飞机，从美国回来。”
“早餐的话我习惯要一杯红茶、面包、黄油、燕麦片，要是有意大利香肠就更好……”
“休息吧，袁主任，要是您配合，恢复快的话今天就能转出去，一周内您能上手术。”
眨眼之间，韭菜盒子就被范东凯“消灭”。
袁小利怔了下，随即想起谁还没个老师呢，谁还不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呢？
真快，比外科医生吃东西快多了，罗浩心里想到。
把师兄的联系方式交给罗浩，又给他传了一张照片。
“哦？”罗浩神色一动，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罗浩本来有去外面见见世面的想法，但一看见范东凯的样子，就心生忌惮。
“范老师，这面请。”等范东凯擦完眼镜后罗浩带着他进来。
“好。”
罗浩开车拉着范东凯来到市区。
省城的国际航班不多，接机的人也不是很多，没多久罗浩就看见范东凯拎着两个行李箱走出来。
噙着泪水，范东凯像是个孩子一样，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像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亲生父母一样。
周边有和罗浩一样找停车位的人，他们的运气没这么好，只能看着眼馋。
袁小利勉强和罗浩交代完，还想拿手机说几句，但精神撑不住，想要闭上眼睛休息几秒，但马上传来微鼾声。
罗浩万万没想到普林斯顿介入治疗中心的大专家回国竟然被一顿韭菜盒子给吃哭了，还特么守着锅台吃。
范东凯又叼着一张刚出锅的韭菜盒吃起来，他的眼圈开始变得璀璨起来。
“范老师，我听说您在普林斯顿负责一个项目，是有关于颌面部血管瘤的，手术多么？”
范东凯的眼睛泛着绿光，就像是刚饿了不知多少顿的恶狼，比可可西里的那头网红狼都要可怜一百零八倍。
罗浩下手轻重适宜，正好拍在范东凯最得意的地方。
范东凯吃韭菜盒子吃的上了头，连最简单的“8”都不会比划。
范东凯开始说起早餐。
算了。
自家老板在美国，可罗浩背后任何一个老板拎出来能量都不比自家老板小。
再加上罗浩演技精湛，眼神中满满的真诚，范东凯甚至还阅读出来一丝隐藏很好的羡慕、嫉妒乃至于恨。
昨天没事，自己坐飞机来到省城他就病了，这要是没猫腻的话谁肯信。
“我建议还是让袁主任情绪稳定一点，您吃口饭，先休息，估计您时差倒过来袁主任也就差不多能出院了。”
这是人话么？
“害，正常。国内的挪威三文鱼都是青海产的，很多食材……不说这个，齐市的烤肉之所以好，是因为他们的原料好，您先把韭菜盒子消化一下，睡醒了您给我打电话。”
“范老师，您慢着点。”罗浩也只能小声劝道。
范东凯一边抽噎，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举起手。
这家店是透明式厨房，大师傅当着面做韭菜盒子，旁边有人在手工包，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随便吃一口就行，然后我回酒店休息一下。对了小利那面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我赶过去。你说这小子，怎么就病了呢。”
这话说得，范东凯直瞪眼睛。
医疗组接连病了两个人，崔明宇那面虽然还有手术量在提升，但罗浩知道老崔已经是在咬牙做手术，算得上治病救人的楷模。
一口口水咽下去，范东凯的喉结在不断地动着，眼睛里的绿光就像是射线似的死死落在韭菜盒子上。
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19张韭菜盒子下肚，范东凯这才停住。
还剩6张韭菜盒子都被范东凯夹到盘子里。
“有什么不能的。”范东凯得意的说道，“波科在印度有一个新型微导丝的项目，3、4期临床，患者大把，不用写病历，只管做手术！出了事儿，有波科负责善后。”
“小螺号，滴滴的吹，海鸥听了展翅飞。”范东凯不由自主的哼起来。
袁小利犹豫着，目光闪烁。
罗浩也是第一次见人一边擦眼泪一边擦嘴，扫码交钱，却被大师傅拦住。
罗浩吃的还算是斯文，吃了两口后罗浩问道，“范老师，印度那面……”
还不是有py交易，大家心照不宣的达到了一个平衡点么。
范东凯见罗浩说话坦诚，很直白的说没有，对他的好感又增。
“范老师，袁主任不是净引儿的，真不是。”
范东凯嘴里满满的韭菜盒子，根本说不出话。
罗浩打开后排车门，可回头看见范东凯正在上下打量自己的那台标志307。
“好，袁主任放心。”罗浩又拍了拍袁小利，跟哄自家的宠物狗一样，“好好休息，早点回手术室。”
范东凯一怔，怎么就让自己失望了？
“范老师，咱们先去吃点早餐吧。”罗浩道。
他打量了几眼后没有坐后排，而是自顾自的打开副驾坐上去。
袁小利至少要休养一段时间。
两人来到一溜琳琅满目的早点前，罗浩拿起一个托盘和一个盘子交给范东凯。
但随后罗浩又递过来蔡司的眼镜纸。
但范东凯已经开始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吸着冷气，做简单的降温后嚼两口就咽下去。
“五年？那可挺久了。”
范东凯的眉毛变成“√”形状，满脸惊讶。不过面目表情早都被眉毛遮掩住，只有一字眉生动的诉说着他的心情。
但早餐的香气四溢，早就把他装逼的念头打的烟消云散。
罗浩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您有微信哈。”
幸运值56+2灿灿生辉。
一定要好好尝尝，范东凯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范老师，您那面没有中餐馆么？”罗浩问道。
不过罗浩也只是空踩油门，才不会真的上路飙车，害人害己。
拿起手机，罗浩把电话打过去。
“……”
罗浩说着，发动307，拉下手刹，侧头看了一眼范东凯，很真诚的说道，“您的天赋惊人，难怪袁主任总说他是苦熬苦业用手术练出来的技术，他的师兄您是天赋流。”
大牛发动机在怒吼。
罗浩又把凌晨4点袁小利非要来接机的事儿说了一遍，再给范东凯看了化验单。
“八年。”大师傅也豪迈，“兄dei，回家了，回家了，不遭那洋罪。可劲吃！老哥我请你！！”
现在罗浩唯一担心的是范东凯别特么吃出胃破裂。
游子归国的那种文艺气息早就被烟火气冲散，范东凯守着锅台，出一张吃一张，看得人越来越多。
进屋后，范东凯摘掉眼镜，拿在手里晃动。
听到范东凯的口音，罗浩笑了。
开上机场高速，罗浩见时间还来得及，速度也不快，慢慢悠悠的赶过去。
罗浩知道印度算得上是草菅人命的中心，各大医药公司的临床试验基本都设在印度，所以他们制作仿制药也没人真的较真。
血液都供应胃部，尽快消化掉，晚上还有齐市烤肉。
“辛苦辛苦。”
真是不知道这人多久没吃东西了，难不成是饿死鬼上身？大师傅有点害怕。
“不用那么麻烦，我站着吃也行。”范东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罗浩身边，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师傅的手。
您这天赋，牛逼到了极点！”
“懂。”罗浩违心的说道，“范老师，我送您就酒店休息一下，等您睡醒，给您安排了烧烤。正宗齐市的肉，国内的日本和牛，90%都是齐市产的。”
当罗浩看上去很随意的聊起各种早餐的时候，已经从范东凯口水的声音里判断出来他喜欢什么。
“哈哈哈。”
“咕噜~~~”
罗浩一怔。
也不知道范东凯范老师抗造不抗造，罗浩愁苦的看着系统面板坐上车。
“你也很不错，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你这么好的见识。”范东凯投桃报李，赞了一句。
还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那种。
“省城，要找出来一家还真做不到，实在、实在抱歉。”
“行。”范东凯从善如流。
“有。”范东凯扫了罗浩的微信。
又选了一个卜留克咸菜，范东凯眼镜直冒绿光，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
要是勉强说也不是不行，但怕是得喷罗浩一身韭菜。
范东凯的眼泪流出来，落在韭菜盒子上，下一秒被他都塞进嘴里。
冷热不忌的罗浩第一次对什么事物产生畏惧。
他又把左手翻过来，比划了个“3”。
来到机场，罗浩刚好听到广播声。
罗浩尴尬的低着头，用脚指头抠地。
……
注：一个回国的师兄口述，哈哈哈，他说了很多，我要是写出来估计得被404。大概就是那都是喂牲口的，出国几年，苦的要命，做梦都是回国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