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们都等着呢,等你们尿罢尿再打。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你真逗,他们还有尿吗?小鸡鸡都累得只颤呢,还是打吧。
听到“还是打吧”几个字,有人就瞄准,问了句:肖团长,打不打?
打,肖方第一个开枪,接着,都开枪了。只听砰砰砰,啪啪啪,那些民团,就是赵队长,也吓傻了。多少人呀,四周都是人。赵队长刚想喊一声“打”,还没喊出,就“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旁边一人赶紧卧倒,大哭大叫,接着,都卧倒,又都大哭大叫。
有一个人看看四周,觉得再往后面就是大山,往上爬,累也累死;往前面,就是河,北面是个悬崖,周匪的人马就在悬崖上,居高临下开枪,咋办?于是喊:弟兄们,往南山跑呀。
不知道咋弄的,都很听话,都往南山跑。刚接近南山,漆德玮指挥埋伏的三十杆枪开火了,打得民团喊爹叫娘,鬼哭狼嚎。
周维炯背一柄大砍刀,拿一把盒子炮,带着农会赤卫队员一千多人,吆喝着,放着鞭炮,狼烟滚滚,从河边往上爬。这阵势,仿佛钱塘江潮。团丁见了,哇哇大叫,不知道咋办才好。
站在山顶的顾敬之,面如死灰,不知道咋办才好,于是,对山下大吆喝大叫:快,快上山。
听到这喊声,那些站着的团丁,丢下枪,拽着树,拼死往上爬。到天黑,四十多人,除十多人爬上山之外,其余都被消灭了。
打扫完战场,漆德会来报,说詹谷堂、李梯云带赤卫队,已经发现金家寨方向又有百十号人往这边运动,企图夹击刚刚成立的红三十二师,可刚从金家寨出发不到三十里,就遇上了我们的赤卫队,估计他们也听到这边枪响,在王继亚吆喝下,打得十分猛烈。
漆德宗说,按照师长安排,我们组织了两支队伍,交替狙击,边打边退,退到悬剑山附近,听到这边已经没了枪声,估计已经取得了胜利,我们的人马就抄近路藏起来了。
狙击达到了预期目的,拖延了王继亚的行军速度,天气又黑了,他们也不敢走得太快,估计天亮前可抵达余富山。
听了漆德会报告和漆德宗说明,周维炯让八哥德宗再派人通知李梯云,让他们带着赤卫队退到汤家汇一带,好好休整,下面,就由红三十二师包饺子了。
说得两人哈哈大笑。
詹谷堂、李梯云骑着马,带着疲惫的赤卫队员,绕过河道,钻入山林,隐藏起来了。
周维炯让红军战士赶紧吃饭,发扬不怕苦不怕累勇往直前敢于担当的连续作战精神,抄近路连夜赶到余富山周围埋伏。
没想到,刚好埋伏好,那边的人马也赶到了。
隔条河,就看到一团火光,有人还吆喝着叫骂着:这些穷鬼,真他妈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有人哈哈笑说,这般打,真没劲儿,王团长,听声音逐渐没了,是不是老顾打胜了?要是打胜了,再去,就是人家牵牛,我们拔桩了。哎,要是那样,真不甘心呀,我们再咋说也是县民团,他是啥?一个小小区民团,几个吊人,歪歪哒哒,居然把功劳抢跑了,真是。
你他妈的,白日做梦,顾莹,就是个小人,刚组建的民团,训练都没来得及,有那个本事吗?
也不见得,这个人呀,按说,还是有许多能耐的,有一个人插话说,他是黄埔毕业,懂军事会打仗,毋庸置疑,最主要是,这家伙工于心计,会算计是他的特长。你没见他,头尖得像把锥子,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钻。你说,副县长当得好好的,要回家,当个乡长,又升区长,能跟副县长比吗?但是,当区长有民团,能捞到好处呀。估计呀,现在正在大开杀戒呢。
哎哎,别说了,我们还是加快步伐,你个老北,嘀嘀咕咕,要知道,顾颖的人,也在我们中间呢,等到这是结束了,找个机会,给你小鞋穿,到时,会把你脚挤破。
也是,还是赶紧走,废话多了不好,有道是,祸从口出,此人看看旁边几个人,心里一凉,心想,果然有老顾的人,那个跟着自己后面的吴崇辉,不就是长竹园人吗?记得他是跟着石虎过来的,分到我们中队,刚才说的,他都听到了?
心里正犯嘀咕呢,有个人说,过悬剑山西折,蹚过淠河,再走二十多里就到余富山了。那地方有个山嘴,山嘴旁有座庙,挺大呢,可以在那儿安营扎寨。那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树木。有树木就可以做饭,吃了休息。哎呀,累死我了,这些穷鬼,跟一阵风样,我们追得也不慢呀,可屁大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帮人,哪像个打仗的,只看到人影子,放一枪就跑,再追,没了,你要是停下来,他又从旁边放枪。哪个枪,哪是枪,都是他妈的土铳,灌的全是犁铧尖子和铁钉,打出来,一大片,不知道什么东西就碰到你了,那个伍瞎子,小腿肚子挨一块犁铧尖子,还在冒血,路都不能走,队长说,还是找个地方把他放下,你想一想,这一放,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