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会场寂静,随后又都站了起来。
肖方说,这不是胡来嘛,红三十二师主要领导都走了,还怎么打仗?
郑彦青也很激动,脸气得涨红,结结巴巴说,还不到半年,死了多少人,还要把主要领导送去学习。幌子,一定是幌子,坚决不同意。
吴云山此时,也站起来说,我也发个言,大家伙不介意吧。徐书记也知道,我是从旧军队投诚过来的,但是,我是自愿的,不是被打才过来的。那时候,我过来不是看什么党,而是看在周维炯的面子上,因为我全家都被土匪杀了,我誓死上山报仇,结果,被土匪打晕,是维炯把我救了下来,跟我讲了许多道理。所以,我感到维炯够汉,当了连长,趁到此地收编民团之机,投靠了周维炯,也算投靠了红三十二师,因为维炯是师长。
哎,咋说呢?发生这些事情,不说大家也都明白,吴云山说,这些事情是我到这里来之前就发生了,但是,对我触动也很大,我是听说的,你再不让说,但是,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所以,我也慢慢地知道了前因后果,现在不说对错,但是,这种手段,在我们内部是要不得的,那些方式方法,只是用来对待我们的敌人,不能对待自己的同志,要是这样,谁还敢参加革命?
吴云山又看了一圈说,对这些事情,我们队伍里都哑口无言,这也说明我们队伍中的许多人都觉悟了,都认识到了这件事情做错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咋办呢?那就只有自我反思,接受沉痛教训,也只能说,我们太幼稚,我们革命才开始,没有经验所致。
哎,刚才肖方、彦青两位团长发言,都是肺腑之言,我就在想,你们看一看就知道,师委成员全部去中央学习,说是大换血,还不如说是一锅端。这一点,是不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呀,这样搞,对根据地的稳定是不是有影响,对我们红三十二师稳定是不是有影响呀?再说了,这样搞,是不是被敌人利用了?越是这个时候,我建议,越要冷静,多想无大错,这不是打仗,争分夺秒,就是打仗,也得搞清楚情况吧,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是用兵之道,但是,何尝不是我们处理问题的良方呢?
被敌人利用了,有点严重,不,你作为团长,这么说,哈哈,老吴呀,你说得太严重了,你这说的,我们党内钻入了敌人?刘和青说,云山,你是党外人士,因为你是团长,才参加这个会议的,你这么发言,能代表大多数吗?
吴云山不在说啥,可是,入会人的情绪立即引发出来,会场顿时有人喊口号:不同意,我们不同意,请求中央收回决定。
这个场面,估计徐朋人也未预料到,所以他很吃惊,也很迷茫,看看四周,心里也很惊惧,不知道咋说,于是又看看刘和青。
刘和青也很惊呆,小声说,来时,讨论多种情况,可这种场面我们没预料到,我也没遇见过,但是我想,他们是很迫切周继续留任的,至于如何圆场,徐书记,您有经验,还是徐书记您拿主意。
徐朋人叹口气,看周维炯和刘英,只见两人表情严肃,看着会场,都不说话。
徐朋人压压手说,别急,我还要宣布一道任命。于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页纸,念:经中央决定,刘英同志接替周维炯同志的职务,任红三十二师师长兼师委书记,李桂荣任红三十二师政治部主任,肖方团长兼任红三十二师副师长,漆属原同志任师委副书记,协助刘英搞好师委工作。另,漆德琮同志、漆海峰同志、漆属原同志、刘和青同志,任红三十二师师委委员。
会场又寂静下来,寂静得有些沉闷。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朋人见都还站着,又都不说话,喝口水说,对党中央的决定,你们还有意见吗?
会场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过好长时间,仍是鸦雀无声,仿佛都处在休眠状态。
又过了好一会儿,漆德玮举手说,我坚决拥护党中央决定,只是,我想提议,周维炯师长别动,因为周师长对这一地区熟悉,红三十二师班底是周师长组建的,要是离开,恐怕对工作不利。还有,既然漆德琮、漆属原、漆海峰跟我一起到中央,还兼任红三十二师职务,恐怕……
徐朋人笑着解释说,对这个问题,德玮问得好。来时,我也把这里的情况写成书面材料汇报了,说个实在话,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代表我们地方党组织意见,我在这里也讲出来。
我在信中是这么说的:红三十二师上下齐心,十分有战斗力,作为领导层,也很有军事才能,但是,比较而言,还是缺乏军事和政治素养都很强的同志。中央就是根据这一建议派来刘英。实践出真知。今后,刘英同志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再说,德玮提出来的,德琮、属原、海峰等,既然要离开,又任职,看似很矛盾,实则留有后路,也就是说,学习结束还回来,让同志们宽心,足见党中央决策英明,见识高远。
哦,原来是这么考虑的呀,都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