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p>
晚间,知韫沐浴之后披着寝衣出来,便见蓝夫人坐于窗边软榻上,对着暖光的烛火在翻阅着什么。</p>
“这么晚了,看什么呢?”</p>
她跟着就凑过去一看,“阿爹的信?什么时候来的?写了什么?”</p>
“你一气问这样多,要我回你哪个?”</p>
蓝夫人被她打断思绪,无奈抬头,又见她披散着半湿的头发,更是眉头紧蹙,抬手将信纸塞到她手里,又连声叫侍女拿了干净帕子来替她擦拭头发。</p>
“就知道阿娘心疼我呀!”</p>
知韫甜甜一笑,踢了鞋子往榻上一窝,才看起信来。</p>
“舅舅?”</p>
本以为常遇春的家信中,不过是说些异地风光与见闻,再叙一叙思念之苦,不曾想,却是关于蓝玉的。</p>
诚然蓝玉是大将之材,有勇有谋、勇敢善战,每战先登陷阵、从不畏惧退缩,随着常遇春从军这些年来,立下不少功劳,俨然是一颗新星,符合常遇春那继他之后、常家兄弟之前,为知韫撑起一片天的心理目标。</p>
但问题是,蓝玉性子实在骄横跋扈,又实实在在立了功,难免膨胀,若非有常遇春在上头压着,尾巴能上天。</p>
这不,常遇春打仗途中还得盯着不省心的小舅子,便趁着写家信的时候,便蓝夫人吐一吐苦水外加告状。</p>
知韫:“……”</p>
其实也不是很意外。</p>
“舅舅脾性如此,阿爹只压着他莫要触及军规以及法度就是。”</p>
知韫放下信纸,转身靠在蓝夫人的身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他的脾性,难道上位会看不出来?若真压抑拘束到了阿爹那模样,才会叫他生了疑心。”</p>
就老朱头这人,眼神毒辣着呢。</p>
别说蓝玉是常遇春小舅子、她的亲舅舅,就算蓝玉只是出身普普通通却在军中展露头角的小将,他也一定要先摸一摸了他的底才会用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