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普通老人,恐怕当场就得吓瘫。
但刘福贵不是。
在“阿牛”扑过来的那一刻,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出一股骇人的凶光!
那是毒蛇攻击前才有的,冰冷致命的光!
他佝偻的身体,用一种和他年龄、残疾完全不符的敏捷,猛地向后一仰。
他那只拿鱼竿的手,手腕一抖。
那根斑驳的竹鱼竿,竿头竟无声滑开,一截三棱军刺闪着幽蓝的寒光,跟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反手扎向“阿牛”的心窝!
快!准!狠!
这一刺,角度刁钻到了极点。
但“阿牛”是早就闻到血腥味的猎鹰!
半空中,他扑出去的身体硬生生一拧,腰腹发力,险之又险地让开了那致命的锋芒!
尖刺划破了他的衣袖,带起一串血珠。
“阿牛”却不管不顾,借着扭身的力道,手臂钢鞭一样挥出,狠狠砸在刘福贵握着鱼竿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让人牙酸的骨裂声!
刘福贵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哼,那只握竿的手腕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耷拉下去,鱼竿脱手,掉在礁石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等他有任何下一个动作,左右包抄上来的战士已经猛虎一样扑到,一人锁喉,一人反剪双臂,巨大的力量把他死死按在了冰冷的礁石上。
“不许动!”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那只完好的手腕。
整个过程,从动手到制服,不过三秒。除了那声骨裂和海浪的声音,再没别的动静。
直到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贴着粗糙湿滑的礁石,刘福贵才真正意识到,全完了。
他那双刚刚还闪着凶光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又变回了那种深不见底的浑浊。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就一块真正的石头,趴在那儿。
赵卫国从渔船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这个刚才还想弄死自己战士的“拥军模范”。
“刘福贵,代号‘渔夫’。”赵卫国的声音里没一丝感情,“你的死期,到了。”
刘福贵的脸上,居然慢慢地,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赵团长。”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礁石在摩擦,却异常平静。
“你们抓了我,没用!”
他顿了顿,那笑容变得更加诡异。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赵卫国的心猛地一沉。
赵卫国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但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反而愈发冰冷。“堵上他的嘴,”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走!”
一名战士立刻用一块布,死死塞住了刘福贵的嘴。
“报告指挥部,‘收网’行动成功,目标已抓获。我们正在返回。”赵卫国拿起步话机,向师部汇报。
“收到。”步话机里,传来贺严沉稳的声音,“立刻押送至师部一号审讯室,师长在等他。”
“是!”
石屋的搜查,也同时有了结果。
“报告团长,住所搜查完毕。非常干净,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没有电台,没有密码本,甚至连一张多余的纸片都没有。”
赵卫国听着汇报,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这个“渔夫”,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除了他自己,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王志明这条线,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看似无害的瘸腿老渔民,才是岛上最致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