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师长猛地抬头,一把抓住苏晴的手腕,那力气大得像是铁钳。
“你说什么?有办法?”
“有。”苏晴点头,任由他抓着,“但不是吃几颗药那么简单。治疗的过程非常复杂,也非常危险。而且,需要的‘药材’,极其珍贵,闻所未闻。”
她必须把丑话说在最前头。
“钱不是问题!黄金!古董字画!”周师长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要能救他,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
“周叔,您冷静点。”苏晴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的触碰带着一丝凉意,让周师长滚烫的思绪稍稍冷却。
他松开了手,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锁着苏晴。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像在为床上那个年轻的生命无情地倒数。
贺严站在一旁,心脏也跟着那声音一揪一揪的。
苏晴深吸了口气,将脑海中那巨额的万界币,转化成这个时代最直接、也最残酷的语言。
“周叔,贺叔。”她看着两人,神情郑重,“我那个朋友,能提供不止一种方案。最好的几种,完全没有风险,可以确保周北辰同志恢复如初。”
“完全没风险?”贺严下意识地追问,声音都有些发颤。
周师长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是。”苏晴点头,然后说出了第一个数字,“最好的药,需要九万八千块钱。”
九万八千。
这个数字在寂静的病房里轰然炸响。
贺严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九万八千块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家庭仰望,甚至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周师长刚刚燃起的所有希望,瞬间被这一盆冰水当头浇灭。
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微微一晃。
“还有两种。”苏晴没有停顿,必须把所有选择都摆出来,“效果稍次,但同样能保证治好,也没风险。一种要七万五千块,另一种,两万两千块。”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周师长和贺严的心上。
两万两千,这个数字虽然依旧庞大,却已经从遥不可及的神话,稍稍降落到了人间。
可即便如此,对一个两袖清风的军人家庭来说,这仍然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周师长缓缓转过头,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孙子,那张英挺的脸庞苍白如纸。
他的手抬了起来,似乎想要触摸,却又无力地垂下。
“苏晴同志。”贺严的声音干涩,他看着苏晴,神情复杂,“你说的这些……都是人民币?”
“是。”苏晴的回答斩钉截铁。
贺严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他知道,老首长拿不出这笔钱。
把周家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出这个数字的零头。
所谓的希望,原来从一开始,就标好了凡人根本无法企及的价格。
苏晴看着周师长那沉凝的背影,此刻却写满了萧索与无助。
她心头一沉。
她知道,接下来的话,将是最后的,也是最残忍的一场赌博。
“周叔。”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周师长的身体猛地一震,豁然转身,那双眼睛里最后的星火,重新被点燃,甚至烧得更亮了。
“这种办法,很便宜。”苏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只需要一万一千五百块钱。”
贺严的眼睛也亮了。
一万一千五百块,虽然仍是巨款,但若是倾尽所有,再向亲朋好友求援,或许,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然而,苏晴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冻结成冰。
“但是,”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这个方案,我朋友说,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五。”
百分之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