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颂公事公办道:“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国家。”
徐婷婷笑意多了丝讥讽:“我就是太相信了,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话语里透出浓浓的不满,让听到这话的人都齐齐皱了眉。
接着,她开始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她是天北电影学院的学生,因为样貌条件出众,入学时还引起过一波轰动。
也是因为这样,当其他同学只能老老实实上课时,她就已经能接到工作了。
平面模特、车模、礼仪小姐,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很不错的机会。
但她却不满足于此,她渴望走进更大的平台,去演影视剧。
真的有导演联系她了,还是个很知名的导演,就像是上天听到她的心声给了她回应。
徐婷婷以为这是机会,怀着感激的心去试镜。
然而等她到了才发现,所谓的试镜地点是导演的酒店,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导演就躺在床上。
那时候的她还年轻,一腔孤勇,不仅拒绝了导演所有不合理的要求,还把他臭骂一顿。
但这样做的下场是,导演发话,就此在行业内把她给封杀了。
她经历过无数次试镜,然而直到毕业,也没再得到过一个出境的机会。
就连想做平面模特,都没人再敢用她。
毕业后,她眼睁睁看着班里那些资质不如她的,一个个走上大荧幕,名利双收。
徐婷婷无数次坐在屏幕前感到后悔,她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得罪导演。
找不到合适的演绎工作,但她又不想就这样放弃,毕业后的徐婷婷,选择了去横店做群演。
那几年,她是三千宫女中的一女,也是战场死尸中的一尸,还曾做过菜市场买菜的路人丁。
然而这样的收入还是太少了,在天北这样的地方,她连个地下室都住不起。
为了维持生计,她不得已兼职,成为了一名酒托,主要做的就是把男人约出去,骗他们酒水开单。
然而也没做多久,她就遇到了人生中的最大劫难。
“我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爱情。”徐婷婷看着蒋天颂,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眼神中却带着数不尽的感慨和怀念。
蒋天颂有丰富的审讯经验,知道有些犯人在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前,就喜欢先回顾自己的生平,尽量把自己往受害者的位置上定位。
他摊了摊手,用眼神示意徐婷婷,你继续。
徐婷婷垂下眼睛,声音苦涩:
“那是他第一次进酒吧,被朋友强行带过去见世面的,表情局促,但衣着却一看就很有钱,我们就这样遇见了。我想要他的钱,他却对我一见钟情,一开始,我只把他当成长期客户,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爱上了,他是我的第一个爱人。”
说起这段过往,徐婷婷脸上迸发出了淡淡的光彩,一改先前的麻木,也不同于会所里伪装出的妖艳,那是一种只有恋爱中的女人身上才会有的,幸福的模样。
“我们两个是想过要结婚的,但他家里人并不看好我们,我以为,只要我们足够相爱,我对他足够真诚,总有一天可以打动他们……我真的太傻了。”
徐婷婷声音忽的哽咽,眼里浮现出泪光:“见劝说他无用,不能拆散我们,他家人先是骗他出国,又以他的名义把我骗去他家,接着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往我背包里放了个天价的古董,让我失手打碎,还给我安了个小偷的污名,他们逼着我选,是盗窃罪进监狱,还是以一己之力还上这笔天价巨款。”
蒋天颂淡淡看着她,这样的故事他见过的多了,这不足以打动他。
阶级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金字塔尖想整治民及民以下,有太多使不完的手段。
她遇到的,不过是最低级的一种。
“在那之后,你为了还债,就进了会所做事?”
“不,我没有!”徐婷婷猛地抬起头,仿佛他这样的揣测对她的人格造成了侮辱,她冷笑着说:“我太傻,我天真,年纪轻轻,总以为黑白不能混淆,我相信会得到应有的公道,所以我让他们报警了。”
听到和自己揣测的完全不同的事情发展,蒋天颂这才第一次正视对面的这个女人,眼神微微探究。
“但你并没有在服刑。”
徐婷婷惨笑着说:“所以我要你答应,保护我和我家人的生命安全啊。”
蒋天颂忽然意识到什么,眉目一瞬间染上寒霜。
监听室,意识到不对的其余小组成员也纷纷忙碌起来。
很快,有人指着查出的资料高声喊:
“刘队,这个女人三年前就因毁坏文物罪被判刑入狱了,服刑七年!”
众人哗然,这个女人,不,她分明是个女囚,她现在应该在监狱里面服刑,怎么会出现在红豆生南国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