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岁之前死亡?”
伍德手中的咖啡杯轻轻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抬眼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青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表情不置可否。
“卡斯帕,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
他的声音还是原先的沉稳淡定,如果忽略手中微微颤抖的笔尖的话。
钢笔在文件上洇开了一团墨迹,伍德似乎是在写什么东西,在一个人的名字上晕染开来。
伍德若无其事地将那张纸翻面,指节在桌面轻叩:“那些真相不是都已经发出去了吗?”
从这个角度,卡斯帕只能看见被遮挡的一小半纸页。
刚才男人似乎写到了秋栀的名字。
“父亲,我明白了。”
卡斯帕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父亲那张单面的纸,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的瞳孔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对了,可以帮我预约一下明天的体检。”
伍德突然抬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好的父亲。”
卡斯帕应下,将门合上。
青年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谁不会惧怕死亡呢。
现在的父亲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多陪伴自己新娶的妻子,如果当他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他会做什么事情呢?
是平静的面对这个事实,还是癫狂那般要把可怜的女孩一并带走?
卡斯帕太了解他的父亲了。
或许是骨子里带着那叛逃军官的暴虐基因,他或许知道伍德在想些什么。
男人此刻一定在盘算着如何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将他年轻的小妻子永远禁锢在身边吧。
....时间快到了。
卡斯帕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轻轻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是......”
做完这些,青年将手机卡拔掉,用剪刀剪成两半,他慢慢的靠近窗户边,看着楼下的情景。
嘴角终于又勾起一丝弧度。
这是女孩围着别墅走的第十圈。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上。
“栀栀,你究竟在找什么?”
洛基快要被她的举动绕晕了,金发青年坐在门口的躺椅上,看着秋栀从自己面前经过了十次。
“我有个问题。”
女孩指着门口的一簇玫瑰花丛,发出疑问。
“这是你家种的玫瑰吗?”
她俯身凑近那丛玫瑰,鼻尖几乎触到花瓣,一只手轻轻捏住其中的一片树叶,仔细端详着。
“好像不是,怎么突然问....”洛基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声音打断了。
“快来人啊,伍德先生晕倒了!”
洛基猛的站起身。
“靠,怎么又晕了!”
青年拉起秋栀的手腕,将她的手指牢牢抓在掌心,着急的把她带往声音传来的地方。
为什么这些人总觉得她不会走路呢?
秋栀踉跄着跟上,她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无奈的抬头思考,但入眼却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窗帘缝隙间。
似乎是发现了秋栀的视线,那个人影往后退了半步,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等秋栀再看过去的时候,人影已经不在那里,那里只剩下飘动的窗帘。
奇怪,是出现幻觉了吗?
————
又是一起意外死亡。
伍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