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梁宁小心翼翼地将参汤放在桌上,避开那些珍贵的医书。
“你看这种病症,该如何医治?”孙星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梁宁立刻打起精神,将近日所学娓娓道来。两人就此展开讨论,竟是忘却了时光流逝。参汤渐渐冷却,却无人在意。
孙星的见解独到精妙,每每能从平常处见微知著。而梁宁这段时间专心钻研医术,也能说出不少真知灼见。遇到不懂之处,他也不遮掩,坦然求教。
“这里说的"心火上炎",与寻常的心火有何不同?”梁宁指着书上的一段问道。
孙星微微一笑:“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梁宁认真思索片刻,道出自己的理解。孙星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不时补充几句。两人相谈甚欢,浑然忘记了时间。
天色渐暗,右紫和紫菱看着屋内仍在热切讨论的两人,不忍打扰。直到梁宁察觉天黑,这才起身点起灯来。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谈的剪影。
正当两人讨论到关键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周三壮大步流星地闯入,看到两人头靠得极近,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拽过孙星,目光凌厉地扫向梁宁,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梁宁无奈叹气,只得起身告辞。转身时才惊觉外面一片漆黑,不由得愣住了。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
“你怎么来了?”孙星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接你回家。”周三壮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好。”孙星应了一声,随手抄起医书准备带走。走到门口,她才发现天色已晚,喃喃自语道:“天都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周三壮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拉着孙星大步离去,经过梁宁身边时,狠狠踩了他一脚。皮靴的力道不轻,梁宁强忍着没有出声。
待孙星走远,梁宁才敢蹦跳着叫痛。月光下,他的影子显得格外滑稽。
“梁宁,以后还是与孙娘子保持些距离为好。”陈管事端着茶走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为何?”梁宁揉着脚,不解地问。
“将军这是吃醋了。舍不得对孙娘子发火,可不就拿梁宁出气。”陈管事笑着递过茶杯。
梁宁翻了个白眼:“所以我就倒霉了?”他接过茶杯,茶香袅袅升起,驱散了些许夜晚的凉意。
回到梁府用过晚饭,管家匆匆而来,说钱商人见。烛光下,管家的神色显得格外急切。
梁宁眼前一亮。这位钱商人不是买了孙星的番薯和土豆吗?他连忙放下筷子,热情相迎。
钱商人被这般热情弄得有些懵,搓着手站在厅堂中央,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原来是为他那疯癫的夫人求医。说起妻子的病情,钱商人的眼中带着痛楚。
梁宁心中暗笑:“这事还得请教我师父。”说着,便拉着钱商人往外走。夜色已深,街上的灯火零星可数。
梁老虽觉不妥,但想到钱商人妻子的情况,也就没有阻拦。自从丢了女儿,那可怜的妇人便疯疯癫癫,时而自残,时而伤人。若能治好她的病,或许这个家庭还能重获幸福。
钱商人跟在梁宁身后,脚步匆匆。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