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下一个写什么。”看着眼前的画面,愚钝举起桌上的果汁和欺花碰了下杯。
后者正在用自己的顶级道具挑选今天要吃的饭:“谁知道呢。”
愚钝看着载酒寻歌已经开始书写文明的模样,好奇道:“她不尝试继续激活【月亮邮差】了吗?”
欺花手一顿,按了个自己并不想吃的,她将那份料理推给愚钝,又给自己点了份新的,然后才道:“……谁知道呢。”
……
战争游轮上的气氛有点古怪。
严格来说,自从载酒寻歌离开后就有点古怪。
那些已经失去游戏资格,开启跟团模式的玩家自不必说,比如肥鹅,从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摆烂了。
但其他那些以往都很积极的玩家也有点古怪,就像奥数班的学生突然开始开小差,大部分玩家在清空入侵决斗次数后——有时候甚至没清空——就去甲板上看风景聊天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等下一个世界码头的出现,一边等待一边谈论自己已经破碎的世界。
玩家们按照各自的仇恨程度分成几个小团体,而后很默契的轮流当倾听者与倾诉者。
这种时候,那些世界没有死亡的就被排挤了。
泽兰枯覆、抚青风急、却橙菠芒、冬海鲨冷四个人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冬海鲨冷指着不远处和蟹蟹勾肩搭背的汀州镜鹅,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它可以混进去?”
在场另外三名玩家同时扭头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很明显:汀州镜鹅都那么可怜了……
冬海鲨冷读懂了几人的眼神,不等他说什么,另外三名玩家的眼神又是默契的同时发生了变化,她们三个用眼神将冬海鲨冷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冬海鲨冷抱着胳膊背靠栏杆,用抗拒与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想和其他玩家讨论山屿。
山屿是一个蠢到令人发指的世界。
玩家们的聊天声突然静了一瞬,冬海鲨冷知道这是新的世界码头出现了,他立即望向时间长河的尽头。
一个只剩下山峦轮廓的月亮。
山屿。
山屿与鲨林。
乍一看真是好不搭的世界与种族。
但其实契合的仿佛都为彼此而生。
山屿是一个巨大的水世界,但在海面上有一座又一座凸出水面的小山,这是鲨林的家。
山与岛,还有我们这些入海后会变成鲨鱼的鲨林。
每个鲨林长大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山屿,我们会独自居住在山屿上,过着自己的生活。
我们会去海底搜罗神奇的种子带回到山屿自己培养并种植,这句话足以概括我们的生活。
我们很忙的!
去海底找种子,研究种子,培养种子,装扮山屿,偶尔去其他鲨林的山屿上做客,偶尔邀请其他鲨林来自己的山屿上看植物。
只要我们能培养出其他鲨林培养不出来的植物、蔬果或树木,我们能乐一年。
我们最大且能持续一生的爱好就是装扮自己的山屿,而且我们也没有那种等我们死了这个漂亮小岛会不会便宜其他鲨林的想法。
不,不会,山屿有灵。
装扮山屿的鲨林死后,她的山屿会带着重新变回鲨鱼的鲨林一起沉入海底。
我们就是这样一种种族,生前每一天的乐趣和日常就是装饰我们的居所,而这居所又会在我们死后成为我们的棺木。
平静又幸福,看着日出又日落,有时候真不知道岁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