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觉得黑白色不太好,所以才不希望您的孩子变成这种颜色?可您忘了吗?从一开始他和您的颜色就一样,难道是这照片出了问题?”宣雯的语速逐渐加快,似乎是不愿意给中年女人太多思考的时间。
“可您明明在家里,他天天在医院不回来,怎么陪伴您?还是说您现在其实不在家里,而是在荔山医院当中吗?”宣雯刚说完这句话,餐桌旁边突然传来“啪”一声!
拿着汽水的小胖子在偷吃排骨,不小心打碎了装有水果的餐盘。
女人有些着急,又走到电话那里,拿起话筒反复拨打同一个号码。
重新抬起头,高命和宣雯保持着距离。
这偶尔会发出叫声的玩具狗,应该就是大狗。如此来看,那墙角箱子里堆放的所有玩具,估计全部都是司徒安收集的鬼!
鬼是玩具,那这里的人呢?
躺椅上睡着的老人、玩捉迷藏的孩子、天井里打牌的叔叔阿姨,“家”里的每一個人可能都没有那么简单。
“我孩子非常好,他只是想要陪着我。”
“是拍摄光线太暗了吗?”中年女人接过宣雯手里的袋子,从中拿出了几张放大的黑白照。
“他就在荔山医院里当临时护工。”
站在她旁边的司徒安英俊高大,不同于中年女人永远保持着同一套衣服,不同照片里的他穿着风格不同的外衣。
“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医院找他吧?这么长时间不回电话,您应该也很担心。”宣雯挽起中年女人的手臂,她每句话似乎都在为女人着想。
和蔼的中年女人,面带微笑,她长得慈眉善目,可拍出来的感觉却跟死人一样,总觉得眼中没有生机。
“您还记得司徒安在哪里上班吗?我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宣雯捡起掉落在地的照片,十分热心。
“老张说什么?”
“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高命紧紧抓着塑料大狗:“这些场景应该是司徒安妈妈渴望看到的,我想要看见家真实的模样,关键是要动摇司徒安的妈妈。”
照片就是在公寓楼内拍摄的,大多数是中年女人和司徒安的合照。
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中年女人忽然一把将照片推开:“我儿子马上就回来,他本就和我不一样。”
“我……”
有护工制服,有学士服,有充满朝气的运动装,有稳重严肃的西服,甚至还有一张在餐桌旁边拍摄的照片里,司徒安穿着东区调查局代理局长的衣服。
司徒安似乎会经常“回家”,在这里和自己的妈妈拍摄,留下记忆片段。
女人将话筒放在耳边,她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拨打孩子的手机号:“我的孩子我自己清楚,他肯定会回来的……”
隐约有熟悉的铃声响起,中年女人神色立刻变得不同,可她拿着话筒听了一会后发现,铃声不是从话筒里传出的,而是来自屋外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