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反问:“您很在意八福晋高不高兴吗?”
毓溪无奈地摇头:“她一定是瞧着妯娌们接二连三进宫去了,可左等右等也没人召唤她,最后把心一横往宫里赶,可我们已经散了。如此这般回去,府里下人笑话她,再经由下人传出去,外人也要笑她,我和公主都觉得,那么多人从这条路回去,她偏堵了咱们家的马车,怕不是算计好了,即便我不开口,她也会跟我回来的。”
“八福晋的心思,这么深吗?”
“也不怪她,好好的人,总无端遭人欺负,如今学聪明了,有了她自己的活法,都有胆魄来利用我了。”青莲又换一块干净的软布为福晋抿干长发,一面说道:“不瞒您说,瞧着今晚的热闹,奴婢心里很欢喜,仿佛一瞬间不在帝王家,就是平常大家族里女眷们相聚玩乐。不论八福晋什么心思,不论您和公主成全了什么,至少今晚这几个时辰,福晋们都很快活,十福晋可真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实在讨人喜欢。”
毓溪往手背抹香膏,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是啊,瞧着十福晋那么鲜活可爱,就会想起我在她这个年纪时,在阿哥所里规规矩矩,出了宫满脑子只盼求子,那么美好的年华,我都没能尽兴放肆地大笑一回。”
青莲忙道:“十福晋年纪是小,可您也不大啊。”
毓溪笑起来:“所以再不能虚度年华,趁我脸上还没长出细纹,怎么乐呵怎么过,不要等过了而立之年,又来后悔眼下的时光没能好好珍惜。”青莲道:“奴婢一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听说京城各大胭脂铺都上了新货,您看这内务府派下的胭脂香膏,多少年没换过,福晋若有兴致,奴婢命人买来给您使个新鲜?”
毓溪揉搓着手,想了想说:“不如约了公主去逛逛,我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出门,心思都野了,就想趁着胤禛回来前,再多逛一逛,替我拿纸笔来,我给公主写封信。”
青莲笑道:“写信做什么,奴婢派人传句话就是了。”
毓溪不禁自嘲:“你看我这记性,定是今日累坏了,都忘了公主已经有公主府,还当从前那样,要往宫里送信,可偏偏是要约她上街的,在宫里又怎么约呢,这样矛盾,脑筋都不好使了。”
“要不要奴婢派人先去胭脂铺命他们清场?”
“不不,我和公主微服出门,谁也不要惊动,我们不走远,逛两间铺子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