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处事向来分明,若称心当真无辜,父皇自会查明;若他真犯了错,便是我也不能徇私包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摇曳的柳枝,那柳枝绿得晃眼,却晃不散他心头的沉郁,“退下吧。”
秦胜看着李承乾冷得像冰的侧脸,嘴唇动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敢再说一个字,只攥紧了拳头,重重躬身,一步一沉地退了出去。
殿内又静下来,只剩张玄素翻动书页的轻响,沙沙声里藏着说不出的滞涩。
张玄素抬眼看向重新端坐的太子,手指轻轻点在“为政”篇“道之以政,齐之以刑”的字句上,欲言又止了片刻,才轻声道:“殿下,我们继续讲......”
李承乾坐得笔直,指尖仍捏着那枚竹书签,可心思早飞出了书页。
他自觉从未做过违背礼法之事,称心即便偶有小错,无非是打碎了茶盏、记错了时辰,也属寻常,断无可能牵扯出什么大事。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没做错,何必心虚?
他更不信,有人敢无凭无据地污蔑他这个太子。
至于称心,每次犯错,他总是纵容,这次由阿爷教训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尊卑上下,未尝不是好事。
这般思忖下来,心头那点因称心被抓而起的波澜,竟渐渐平了。
称心的名字只在他脑海里打了个转,便被他抛到了脑后,仿佛那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他不知道,这次称心被抓,根本不是因为称心犯了错,而是有人在御前递了状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