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朱雀大街两侧的积雪已被金吾卫清扫出一条通道,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板,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清冷的光。
金銮殿前,执戟卫士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凝成霜花,殿檐下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似在诉说着朝堂的风云变幻。
“宣吐蕃、吐谷浑使者觐见——”随着通事舍人悠长的唱名声,两名异域使者并肩步入大殿。
吐蕃使者身着雪豹皮镶边的绛色锦袍,发辫上的绿松石在宫灯下泛着幽光,尽显神秘与威严;
吐谷浑使者脸色青白,狐裘大氅上还带着未化的雪粒,腰间佩刀早已按例卸下,神色间满是惶恐与不安。
吐蕃使者右手抚胸,行了个标准的吐蕃礼,声音洪亮:“尊贵的大唐皇帝,我们赞普愿以十万头牦牛、五千张雪豹皮为聘,求娶一位真正的唐室公主。”
他身后的随从立即捧上一个鎏金银匣,恭敬道:“这是我们赞普命最好的匠人打造的聘书,镶嵌着冈底斯山采来的天珠。”
李世民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朕的女儿金枝玉叶,就值几头牦牛?”
他“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茶盏微微晃动,“吐蕃地处苦寒,公主去了如何受得?此事不必再议!”
吐蕃使者本是满怀诚意而来,许诺了十万头牦牛、五千张雪豹皮,却连个商议的机会都没换来,直接就被拒绝了,顿时面色尴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吐谷浑使者一听,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陛下救命!甘豆可汗被乱臣杀死,新王诺曷钵年幼,逆臣素和贵意图弑君篡位,如今新王被围在伏俟城内,生死未卜啊!”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纸,双手颤抖着递上:“这是新王写下的求援血书,愿永世向大唐称臣纳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