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看着王了依，如同看待自己的后辈一般，温声说道：</p>
“你先祖……岁辰多少，去世的？”</p>
王了依轻声说道：“先祖九十八岁去世，他老人家中年时被飘渺宗一位仙长看中，下山后在京城落下根基，成为皇族供奉之一，我王家，也是从那时起在京城发展至今。”</p>
王林沉吟少许，看看王了依一眼，缓缓说道：“说起来，当年我与四叔有约，若是修仙有成，我将守护他子孙后代以报赐仙之恩。”</p>
王林的目光在灵牌上停留片刻，转向莫尽欢：“阿欢，先去京城王家。“</p>
莫尽欢微微颔首。</p>
王林右手一挥，三块灵牌化作齑粉，纷纷扬扬洒落在香案之上。</p>
王了依瞳孔微缩，突然福至心灵——莫非都还在？</p>
“他们都安好。”莫尽欢温声解惑，眼角余光瞥见王林紧绷的侧脸。</p>
“走吧。”王林声音低沉，率先迈步而出。</p>
阳光为他白发镀上一层金边，背影却比四百年前那个离家的少年挺拔许多。</p>
莫尽欢朝王了依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裙袂摇曳间已跟上王林的步伐。</p>
见状，少女慌忙小跑着追上。</p>
王林抬手掐诀，储物袋中顿时飞出一道黑影。</p>
蚊兽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黑色的甲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锋利的口器微微颤动。</p>
王了依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躲到莫尽欢身后，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衣袖。</p>
“别看它样貌骇人…”莫尽欢轻拍少女颤抖的手背，斟酌片刻，勉强想到一个优点：“至少…飞行还算稳当。”</p>
王林面无表情地跃上虫背。</p>
莫尽欢指尖凝出一层防护灵光，这才拉着王了依飞身而上。</p>
蚊兽振翅疾驰，劲风呼啸间，京城的轮廓已遥遥在望。</p>
为避免惊动凡人，王林在城外三里处便令蚊兽降落。</p>
三人踏着暮色走向城门，在城门口，有两个穿着甲胄排检入城人口的卫兵。</p>
城门口，守城卫兵伸出手拦住三人：“站住！什么人？”</p>
王了依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份烫金文牒：“我们是王府的人。”她的声音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p>
卫兵草草查验文牒后侧身让路：“王府？三人，进吧。”</p>
目光却在王林的白发上多停留了一瞬。</p>
刚入城门，另一侧便传来激烈的争执声。</p>
只见几名卫兵正粗暴地推搡着一家夫妇：“官令明示，独户不得出城！”</p>
王林眉头微皱：“为何出城比进城查得更严？”</p>
王了依压低声音：“仙人有所不知，这是官府怕有人出去就不回来了，因此凡独门独户或全家者不许出城。”</p>
莫尽欢环视四周，心头一紧——本该繁华的京城街道竟萧条如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