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识海深处忽然漾起荼白的声音，平静无波：</p>
“主人，任务已了结，奖励已发放，那处洞天福地已存入星芒指环，您只需动念，便能踏入其中。”</p>
莫尽欢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将翻涌的情绪尽数掩去。</p>
“主人，”荼白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些许：“世事无常，或许来日，你们仍有再见之期。”</p>
莫尽欢缓缓睁开眼，眸中虽仍有怅然，却已清明了几分。</p>
她自然懂荼白的意思——既是轮回世间，便总有重逢的可能。</p>
莫尽欢铺开神识，悄然唤醒了几只蛰伏在朱雀星接壤国度的感应灵蝶。</p>
只要王林踏出朱雀国的疆域半步，这灵蝶便会立刻颤动翅翼，将消息送入她的感知之中。</p>
另一边，朱雀国。</p>
王林望着红蝶身形渐淡、几近消散的轮廓，目光复杂难明。</p>
从这场战斗伊始，他便隐约察觉到，红蝶自始至终都抱着必死的决绝。</p>
她出手狠戾，毫无半分容情，仿佛就是在逼自己拿出杀手锏。</p>
更让他心头震动的是，一次交锋过后，他才恍然惊觉识海中，清晰传来她最后的神念：</p>
“来年春日，去极北之地摘一朵蓝色玫瑰吧，权当是我弥补先前的失礼。”</p>
红蝶，最终殒命于禁幡引动的天劫之力下。</p>
她自始至终未曾反抗，唇边甚至在最后一刻，漾开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p>
这一刻，场外众人尽皆哗然，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红蝶竟当场殒命，而曾牛，居然赢了！</p>
端坐在宝椅上的红袍白发老者，眸色骤然一沉，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p>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先前的部署，竟在此时全然落空，还好还有意境已成的曾牛。</p>
此人正是朱雀子。</p>
他身侧，一黑袍青年邪肆桀骜，一粉裙女子艳色逼人，皆是他座下弟子——男子名唤乾风，女子便是柳眉。</p>
王林立于广场中央，已自幻境战场脱身而出。</p>
朱雀子望着他衣衫染血却神色平静的模样，缓缓开口：“此战你胜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朱雀国弟子，入人道宗。”</p>
王林微微作揖，语气平淡：“多谢前辈，若无他事，晚辈可否先行回去修养？此战消耗过大。”</p>
朱雀子盯着他片刻，缓缓开口道：“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