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没恢复记忆、只是个普通人的武脉若水——那小子当年也总在精神病院里嚷嚷着要杀外神，疯疯癫癫的，然后被已经恢复记忆和神力重生的创世脉殁昭一拳昏死过去，强行待会弑神总部。</p>
但叶澜沧话语里的另一个信息，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p>
六个翅膀的天使！</p>
月亮上！</p>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作为碧瑶沅女本尊，她太清楚这描述意味着什么了！</p>
在原世界的第二次神战中，那拥有六翼、象征神圣与力量的炽天使米迦勒，正是被文脉文闽庇佑、凝聚了数千年信仰之力而成神的诗仙李白所斩杀！</p>
那么，这个世界的米迦勒呢？是敌？是友？</p>
而林七夜……七岁，月亮上看到炽天使，然后失明……这仅仅是巧合？还是说……他本身也与炽天使有着某种联系？代理人？ 云溪淼立刻调动感知，如同无形的触角探向隔壁教室的方向。</p>
然而，除了普通人微弱的精神波动和一丝属于失明少年的沉静气息，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类似“希望”与“光明”的神圣同源悸动，更没有炽天使那霸道神圣的力量残留。</p>
难道……真的只是他摔糊涂了产生的幻觉？或者精神受到刺激后的胡言乱语？云溪淼心中惊疑不定。</p>
她面上却迅速调整好表情，做出一副疑惑又带着点“这好奇怪”的天真模样，歪了歪头：“六个翅膀的天使？只听过月亮上有嫦娥玉兔，没听过有天使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将剥好的糖果塞进嘴里，酸甜的水果味在舌尖化开，试图压下心头的波澜。</p>
“就是！我也觉得！” 一个爽朗的男声插了进来。体育委员棋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云溪淼头顶的光线。他挠了挠头，一脸耿直，“月亮上怎么会有鸟人？肯定是摔坏脑子看花眼了！”</p>
叶澜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棋辞！你又从哪冒出来的？吓我一跳！”</p>
云溪淼看着两人斗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刚才的凝重似乎被冲淡了一些。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提醒道：“好啦好啦，要打预备铃了，快回座位吧！”</p>
叶澜沧和棋辞这才各自散开。云溪淼坐回自己的位置，嘴里含着甜丝丝的糖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与高二二班相邻的那面墙壁。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坐在新教室里、黑缎缠目的少年——林七夜。</p>
他平静地坐在位置上，导盲杖靠在桌边。他的“视野”清晰地覆盖着整个教室，无视墙壁的阻隔，将每一个同学的动作、表情，甚至书包里书本的封面标题都“看”得一清二楚。</p>
他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静静地接收着这个新环境的信息洪流。</p>
而在林七夜意识深处，那座由诸神意志构建、冰冷森严的诸神精神病院里。</p>
最深、最暗、被无数铭刻着法则符文的锁链死死缠绕镇压的第七间病房内。</p>
那团凝聚了极致暴虐、憎恨与毁灭意志的人形黑暗，此刻竟罕见地收敛了沸腾的戾气。</p>
“漆沐野”——灵脉剥离的恶念化身，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慵懒地“坐”在由纯粹绝望能量凝结成的王座之上。两条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p>
在祂面前，悬浮着一面由粘稠黑暗物质构成的巨大“棋盘”。棋盘上，并非寻常棋子，而是一个个由痛苦哀嚎的灵魂碎片扭曲成的、象征不同人物的模糊光影。</p>
其中，代表“林七夜”的光影，刚刚被一只由纯粹恶意凝结成的、纤细却带着非人力量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棋盘一个关键的位置上。</p>
漆沐野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冰冷、残忍、带着无尽玩味的弧度。一</p>
个混合着男女声线、如同金属摩擦玻璃般刺耳、却又带着诡异魅惑力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穿透了时空的阻隔，仿佛在向某个无形的对手宣告：</p>
“重要棋子……已然落位……”</p>
“棋局……”</p>
“开始对弈。”</p>
病房内，粘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涌动，将祂的身影衬托得更加诡谲莫测。窗外，是无尽的、令人窒息的虚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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