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攥着那张纸条，手心全是汗。地铁通道的风呼啸着往领口里钻，冻得人发抖。马嘉祺已经回去了，可马嘉祺刚才那句</p>
<span>马嘉祺</span>“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我为什么总在那个路口等你”</p>
像根刺扎在丁程鑫心里，拔不出来。</p>
丁程鑫低头看表，快七点了。得回家了。我妈肯定又在厨房熬汤，锅盖上的水汽会把整个屋子都弄得雾蒙蒙的。她总是这样，哪怕再累，也会给丁程鑫留一口热的。</p>
路过巷子口的时候，丁程鑫脚步慢了些。墙角还残留着昨天涂鸦的痕迹，“怪胎”两个字被雨水冲淡了点，但还是能看清。丁程鑫摸了摸羽绒服口袋，里面还装着早上马嘉祺给丁程鑫的豆浆。已经凉了，但纸杯上还留着马嘉祺的指纹。</p>
走到楼道口，丁程鑫听见楼上有人吵架。声音很熟，是丁建国，也就是我亲爹。</p>
<span>丁健国</span>“你他妈懂个屁！”</p>
他吼得嗓子都哑了。</p>
丁程鑫没停步，直接往上走。门虚掩着，厨房里飘出鸡汤的香味，我妈站在灶台边，背对着门，肩膀微微发抖。</p>
<span>丁程鑫妈妈</span>“回来了？”</p>
她没回头，语气平平的。</p>
丁程鑫没说话，放下书包，换了鞋就往屋里走。刚拉开门，丁建国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包烟。</p>
<span>丁健国</span>“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跟那个有钱小子搅和在一起！”</p>
他瞪着眼睛，脸上的疤青得发亮</p>
<span>丁健国</span>“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啥？你不就是想借人家往上爬吗！”</p>
丁程鑫愣了一下。</p>
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居然知道马嘉祺的事。</p>
丁程鑫下意识看向厨房，我妈的手还抓着汤勺，可她没说话。</p>
丁程鑫轻声喊。</p>
<i>丁程鑫</i>“妈……”</p>
<span>丁程鑫妈妈</span>“吃饭。”</p>
她只说了一句，然后关了火，端出汤。</p>
丁建国冷笑了一声</p>
<span>丁健国</span>“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妈不知道？你以为你妈愿意让你跟那种人来往？”</p>
丁程鑫猛地抬头看她</p>
<i>丁程鑫</i>“你说什么？”</p>
她终于转过身来，眼神有点躲闪</p>
<span>丁程鑫妈妈</span>“你爸说得没错……那孩子家境好，你是穷人家的孩子，你跟他走得太近，别人怎么看？”</p>
丁程鑫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p>
<i>丁程鑫</i>“你早就知道了？”</p>
她没否认。</p>
丁程鑫笑了</p>
<i>丁程鑫</i>“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p>
她抬起头，眼里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丁程鑫熟悉的、沉重的疲惫。</p>
<span>丁程鑫妈妈</span>“我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只是……你得现实点。”</p>
<i>丁程鑫</i>“现实？”</p>
丁程鑫声音发抖</p>
<i>丁程鑫</i>“你们连他是谁都没见过，就敢这么说？你们知道他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就为了赶最早一班地铁来接我上学吗？你们知道他为了帮我写作业，熬到凌晨才睡吗？你们知道……他其实比我更孤单吗？”</p>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p>
丁建国嗤笑一声</p>
<span>丁健国</span>装可怜是吧？你以为我不懂？你就是想靠别人翻身，对不对？”</p>
丁程鑫盯着他，眼眶发热。</p>
<i>丁程鑫</i>“你懂个屁。”</p>
丁程鑫转身冲出家门，门“砰”地一声摔上。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风很大，吹得丁程鑫脸上发疼。丁程鑫站在楼下，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路灯昏黄，照着丁程鑫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丁程鑫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微信提示音。 丁程鑫掏出来看，是马嘉祺的消息。</p>
<span>马嘉祺</span>【你到家了吗？】</p>
丁程鑫盯着屏幕，眼眶一热。</p>
丁程鑫咬着牙，没回。</p>
丁程鑫知道丁程鑫现在回去，只会让事情更糟。</p>
丁程鑫绕到小区后门，坐在台阶上，掏出那张纸条。上面的字已经被丁程鑫揉皱了，但丁程鑫还是看得清清楚楚。</p>
<span>马嘉祺</span>“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我为什么总在那个路口等你。”</p>
丁程鑫忽然想起那天早上，马嘉祺站在楼道口等丁程鑫，手里拎着早餐的样子。睫毛上结了霜，却还笑着说</p>
<span>马嘉祺</span>“早。”</p>
丁程鑫那时候没问，也没在意。丁程鑫以为马嘉祺只是想对我好。</p>
可现在……</p>
丁程鑫突然想知道，马嘉祺到底为什么要等丁程鑫。</p>
第二天清晨，丁程鑫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透，丁程鑫就出了门。冷风扑面而来，丁程鑫缩了缩脖子，往学校方向走。</p>
老地方，是学校后门的那片小树林。以前我们偶尔会在那儿等车，或者坐一会儿。</p>
丁程鑫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林子里雾气很重，地上湿漉漉的。丁程鑫站在一棵树下，手插在兜里，等着。</p>
过了大概十分钟，脚步声从远处传来。</p>
我抬头看过去，是马嘉祺。他穿着那件深色大衣，手里拎着两个纸袋，看起来像是早餐。</p>
马嘉祺看见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p>
<span>马嘉祺</span>“你来了。”</p>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看着马嘉祺。</p>
马嘉祺走近几步，把其中一个纸袋递给丁程鑫</p>
<span>马嘉祺</span>“热豆浆，还有鸡蛋饼。”</p>
丁程鑫接过，没吃。</p>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轻声问</p>
<span>马嘉祺</span>“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p>
丁程鑫低头看着纸袋，声音闷闷的</p>
<i>丁程鑫</i>“我想听你说，为什么总在那个路口等我。”</p>
马嘉祺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p>
<span>马嘉祺</span>“你真想知道？”</p>
丁程鑫点头。</p>
马嘉祺沉默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p>
<span>马嘉祺</span>“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半年前。”</p>
丁程鑫一怔</p>
<i>丁程鑫</i>“什么时候？”</p>
<span>马嘉祺</span>“那时候你爸在外面赌输了钱，被债主堵在家门口。你妈在哭，你在门口拦着他们，说要替你爸还钱。你站在那儿，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怕。”</p>
丁程鑫愣住了。</p>
那是丁程鑫最不愿回忆的一段日子。</p>
<i>丁程鑫</i>“你怎么会……”</p>
马嘉祺说</p>
<span>马嘉祺</span>“我住你家对面，我爸那时候经常去你家谈事，我跟着去过几次。那次我正好在楼上，看到你站在门口挡着人，浑身都在发抖，可就是不让他们进去。”</p>
丁程鑫喉咙发紧。</p>
<i>丁程鑫</i>“后来呢？”</p>
<span>马嘉祺</span>“后来你爸逃跑了，债主走了，你扶着门框慢慢滑下来，坐在地上，一直哭。你妈抱着你，可你也只是哭，没说话。”</p>
丁程鑫闭上眼，那段记忆太清晰了。</p>
马嘉祺说</p>
<span>马嘉祺</span>“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注意你，你很少笑，总是低着头，走路也特别小心，好像生怕别人注意到你。可你知道吗？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靠近你。”</p>
丁程鑫睁开眼看马嘉祺，眼眶有点红。</p>
马嘉祺说</p>
<span>马嘉祺</span>“我不想救你，也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在门口挡着债主的男孩，后来怎么样了。”</p>
丁程鑫愣住了。</p>
<span>马嘉祺</span>“所以我每天都去那个路口等你。”</p>
马嘉祺继续说</p>
<span>马嘉祺</span>“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像那天一样，倔强又脆弱。”</p>
丁程鑫眼眶发热，声音有点哑</p>
<i>丁程鑫</i>“你为什么不早说？”</p>
<span>马嘉祺</span>“因为我怕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p>
马嘉祺苦笑了一下</p>
<span>马嘉祺</span>“也怕你觉得我在可怜你。”</p>
<i>丁程鑫</i>“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p>
<span>马嘉祺</span>“因为你昨晚问我，你配不配被喜欢。”</p>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声音很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