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p>
巷口的青石板被往来脚步磨得温润，卖花的小姑娘守着半篮新折的蔷薇，粉白、嫣红、浅黄，挤挤挨挨地盛在竹篮里，带着晨露的湿意，把空气都染得清甜。</p>
张晞和停在篮前时，素白的衣袂几乎要与巷尾的晨雾融在一起。</p>
她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一枝半开的粉蔷薇上——花瓣边缘还卷着嫩红的边，像是被春日吻过的痕迹，几缕细蕊顶着鹅黄的粉，沾着晶莹的水珠，颤巍巍的，似怕惊扰了谁。</p>
“姐姐要带一枝吗？今早刚从园子里掐的，香着呢。”小姑娘仰起脸，声音脆生生的，像檐角滴落的雨珠。</p>
张晞和便伸手轻轻拈住那花枝，指尖避开尖刺，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月光。</p>
蔷薇的艳色映在她素净的衣袖上，倒像是一幅水墨画里忽然点染开的亮色，不张扬，却格外分明。她凑近闻了闻，眉梢眼角便漾开浅淡的笑意，如同被花香熏软了一般。</p>
晨风吹过，卷起她鬓边的碎发，与蔷薇的细枝轻轻相触。小姑娘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姐姐比篮子里所有的花加起来还要好看，连带着手里的蔷薇，都像是沾了几分仙气。</p>
“姐姐都要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可爱。”</p>
张晞和付了钱，摸了摸眼前小姑娘的发髻，怪不得说环境影响人，这江南的柔软，都让她多了几分温柔了。</p>
她可真是好久没见到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了，他们家的和她一个性子，就算是装，在她面前也装不出来这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