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蓝琬琰</span>你认识我母亲吗？</p>
蓝琬琰问出这话的时候，斯已是云深夜深，夜幕幽幽，星辰寥寥，和蓝忘机联手压制了冥室的异动后，余下的事自无须他这个外人再插手，魏无羡孑自往室外的山石上随意坐了，但看四下景物境况，一色青墙黛瓦，都是曾见过的模样，物是人非，境似情不似，唯有惘然而已。</p>
这时在室前走廊里瞥见的蓝琬琰，红裙俏立，却是静默垂首，姿态比之前日所见的灵动明媚顿时柔婉许多，细眉凤眼，和她母亲足有七分相似。</p>
待回过神时，已搭了三两句话，小姑娘实有几分灵慧劲儿，对莫家庄之事自有揣度，因年纪轻，心境尚稚，颇有波动，他便又安慰了两句。</p>
顺口道：</p>
<span>魏婴——字无羡</span>令仪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忧心那些背地里的阴谋算计……</p>
他话音未消，蓝琬琰便问了这句：</p>
#<span>蓝琬琰</span>你认识我母亲吗？</p>
言既出口便如覆水，他静了静，却摇头。</p>
<span>魏婴——字无羡</span>不认识。</p>
他否认道。</p>
<span>魏婴——字无羡</span>我不认识你母亲。</p>
小少女凤眼乌溜溜地转，才不信他。</p>
<span>魏婴——字无羡</span>可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你母亲。</p>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口很轻：</p>
#<span>魏婴——字无羡</span>我只认识……聂暮酒。</p>
<span>蓝琬琰</span>你这还说不认识！我外家姓聂，暮酒正是我母亲闺名，这不一样吗？</p>
蓝琬琰稍稍恼，那双承自故人的眼睛，天真不谙世事。</p>
魏无羡弯弯唇角，不作声，眉目微阖了一瞬。</p>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深色，他心底无声叹息。</p>
那怎么会一样呢？</p>
十四五梨花清白的年岁，花树下初见的姑娘，出落得娉婷如玉，轻声告诉郎君闺名。</p>
那是在姑苏长成的吴侬软语，柔得像水。</p>
那是他所认识的聂暮酒，是他待字闺中的心上人。</p>
那一年，他们彼此相爱。</p>
悲之深至，大概就是由爱，到爱过。</p>
多了一个字，隔了一个从前。</p>
年轻的姑娘不知这被岁月掩藏的悲喜，蓝琬琰稍作踌躇，漂亮的凤眼里是故作矜持也掩饰不住的雀跃好奇。</p>
#<span>蓝琬琰</span>那——</p>
她抿了下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