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书店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函瑞蹲在社科类书架前，指尖刚触到那本泛黄的《人类群星闪耀时》，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得像落在书页上的灰尘。</p>
<span>张桂源</span>请问，你知道这本的新版在哪里吗？</p>
他回头的瞬间，心跳漏了半拍。张桂源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那块旧手表——是他们在一起时他送的礼物。他的头发比三个月前短了些，眉眼间少了从前的少年气，多了几分沉静，像被秋风磨平了棱角的石子。</p>
<span>张函瑞</span>我……不太清楚</p>
张函瑞的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书往身后藏了藏。那本书是张桂源以前推荐给他的，分手那天，他的包里唯独留下了这本没来得及看的书，藏在书柜最深处，今天是第一次敢拿出来看。</p>
张桂源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一个极淡的笑。</p>
<span>张桂源</span>好久不见，函瑞</p>
他叫他名字的时候，尾音轻轻上扬，还是从前的语调，却让张函瑞的眼眶莫名发热。</p>
<span>张函瑞</span>好久不见</p>
张函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站起身往旁边退了半步，让出身后的书架。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书单，最上面一行写着《城市规划原理》，是他以前总说“以后想为你设计一个带花园的房子”时常看的书。</p>
书店的咖啡机发出“滋啦”的声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焦糖香气。两人隔着两个书架，沉默地站了几秒，像两只遇见彼此的刺猬，想靠近又怕被刺伤。最后还是张桂源先开了口，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上。</p>
<span>张桂源</span>还在看这本书？</p>
<span>张函瑞</span>嗯。。。</p>
张函瑞攥着书脊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他不想再面对张桂源，他现在的生活平平淡淡，失去了最亲的人后几乎没怎么真心笑过。</p>
两人并肩往收银台走，脚步都放得很慢，像是在配合对方的节奏。张函瑞看着地面上两人交叠又分开的影子，想起以前他们总在周末来这家书店，他会帮他踮脚拿高处的书，他会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等他选完书后一起去喝奶茶。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暖，影子也是这样亲密无间。</p>
付完钱走出书店时，风卷着落叶飘过来，落在张函瑞的肩头。张桂源伸手想帮他拂掉，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转而指了指路口</p>
<span>张桂源</span>我往那边走。。</p>
<span>张函瑞</span>我往这边，回家</p>
张函瑞指了相反的方向，目光落在远处的公交站牌上。以前他们总是一起走回家，他会牵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你的手怎么总这么凉”，现在却只能各自走向不同的路口。</p>
张桂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他</p>
<span>张桂源</span>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拿着吧。</p>
那是一把黑色的折叠伞，伞柄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去年雨天，他为了护着他，不小心撞在电线杆上留下的。</p>
<span>张函瑞</span>不用了，我带伞了。</p>
张函瑞从包里拿出一把淡绿色的伞，晃了晃。</p>
<span>张函瑞</span>你自己用吧。</p>
他不敢接那把伞，怕触碰到过去的回忆，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 张桂源的手僵了一下，把伞收了回去，放进包里。</p>
张桂源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再见”。</p>
<span>张函瑞</span>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