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关系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一次朋友聚会打破了这份僵硬的氛围。我们再次见面时，气氛竟有些尴尬。她还是坐在了我旁边，只是安静得不像从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饭桌上热热闹闹，笑声不断。我努力融入其中，却总忍不住躲闪一彤炽热的眼神。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将酒液一饮而尽。“慢点喝，这样容易醉。”我忍不住开口劝道。
“见到你就高兴，喝多点也没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飘，仿佛已经有些醉意。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我边说边拿开她嘴边的酒杯，给她夹菜。她默默地大口吃着，没有反驳。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街灯一盏接一盏从窗外掠过。她闭着眼睛，脸颊微红，醉意浮现在脸上。“姐姐，你要结婚了，开心吗？”她突然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些许复杂。
“姐姐，我可以不参加你的婚礼吗？”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像是怕被别人听见。
我猛地减速，她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我的心上。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假装没听见。她侧过脸，突然间，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她迅速仰起头，“姐姐，在前面放下我吧，我想自己走一段，醒醒酒。”
“我陪你。”我脱口而出。
“不用了，我总要学会自己走。”她执意要下车。我把车停在路边，远远地跟着她。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从前一起走夜路的时候，她总是怕黑，死死拽住我的手臂，疼得我直皱眉，还非要让我讲笑话逗她笑。到了家楼下也不肯放我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现在，她的步伐沉重得让人心疼，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她进了大门，我依然愣愣地望着她的方向，一股淡淡的忧伤悄然盘踞心头。
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想法。某天下午，我约出了一彤。刚坐下，她就替我点了杯喜欢的红茶玛奇朵。“姐姐，我正想找你。”她顿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让我当你的伴娘吧。”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下，无数的话语哽在喉咙，最终化作了一个微微的点头。
她清澈的眼神蒙上一层温润的水雾，低下头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姐姐，你每一个重要的时刻，我都想见证。”她轻轻地说，“谢谢你。”
“好姐妹不要这么客气，但是……”我屏息等待她的后半句。
“如果有一天我结婚，我大概……不会邀请你。”她终于说了出来，“因为，我最幸福的时候，你已经参与了。”
店内播放着抒情的音乐，听起来像是一首诉说着分离的曲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自内心、灿烂的笑容已经很少再看见了。“终有一天，你也会找到那个给予你更多幸福的人，我也会为你高兴。”我勉强挤出一句回应。
为了调节气氛，我们聊起了以前一起旅行的话题。那段快乐的时光至今仍历历在目：我们利用假期走过多少山川河流，踏过多少古镇村落，光是合照就有几千张，每一张都能看到洁白的牙齿。记得在台湾阿里山的一棵千年老树前，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希望我和姐姐，能永远在一起。”
我笑着调侃她：“我们肯定永远是朋友啊，老了也要一起吃喝玩乐。”
她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
分开时已是黄昏，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一抹纯粹的金色铺满她的脸。我多想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如果我能勇敢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我还是害怕伤害了她——如果，她只是把我当姐姐呢？我们的感情，真的会是一样的吗？这些问题翻腾在脑海，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