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真的陷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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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眼睛红肿、浑身血污、却在绝境中依旧死死护着同伴的女人，那些商场上的算计、家族的血仇、对聂九罗莫名的醋意、甚至是对自身处境的警醒……所有坚固的防备和理智的权衡，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溃不成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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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苏幕遮，缴械投降，毫无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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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认知带着一种近乎荒唐的宿命感，狠狠撞进他心头。他想起第一次在福利院门口见到她，那股清冷却又温柔的气质；想起在酒店夜逃时，她明明害怕却强作镇定的样子；想起她为聂九罗挡下攻击时，眼中迸发的惊人勇气；也想起她刚才在电话里，为了聂九罗而对他露出的、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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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一道刺破阴霾的光，悄无声息地，就卷走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控制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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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命般地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灌入肺腑，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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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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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和轻柔，从苏幕遮僵硬发冷的臂弯里，将昏迷不醒的聂九罗接了过来。聂九罗的身体很轻，但伤口触目惊心，失血让她的体温低得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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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起来吗？”他看向苏幕遮，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跟我走，这里不能久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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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染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用力点了点头，撑着墙壁想要站起，腿却一软。炎拓单手稳稳抱着聂九罗，另一只手迅速而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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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温热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稳定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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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扶半抱着苏幕遮，用身体为她和聂九罗挡住夜风，快步朝着自己藏车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仿佛要将刚才所有的慌乱和无措都踩在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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