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谢司喻是真的没忍住开喷了,“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他抬手恶狠狠的指着他,怒骂道,“我当时就跟你说了,你只是失忆了,不是失心疯了,你对衿衿做的那些事情,哪怕是你下十八层地狱都弥补不了的,更别说是你现在想要恢复记忆。”
岑予衿听着他的维护,手指不自觉攥紧。
不得不说,谢司喻的三观是真的很正。
“求你了,她没找你麻烦,你就当她真的死了,当她是你亲妹妹成吗?这样不好吗?陆京洲虽说是个二世祖,但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不堪,光我听说的那些事情我就知道,衿衿她现在过得很好,你放过她吧。”
周时越听着这些话,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凭什么?”
谢司喻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凭什么?大哥……我的亲大哥,就凭你结婚了,领证了,你老婆怀孕了!就凭她,改名换姓了,凭她嫁人了,凭她有个很爱她的老公,凭她也怀孕了,凭她嫁入比周家更好的豪门了,凭她过的很幸福,够吗?”
谢司喻的小嘴就跟淬了毒似的,叭叭叭的一顿输出,“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更别说你这个根本算不上什么前任,就你这样的可以称为是前科,懂吗?”
“你知道前科是什么吗?前科那就是黑历史,是得跟着档案走一辈子的那种!”
周时越的拳头在身侧慢慢松开,指节泛白的痕迹缓缓消退。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病房洁白的被单上,声音沉静得近乎疲惫,“我没想找她怎么样,我知道她现在结婚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谢司喻靠在床头,因为包扎严实而显得滑稽的脸上,眼神却锐利如刀。
“所以……哪怕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再去纠缠她。”周时越抬起头,目光平静,“我只是……需要知道那三年发生了什么。我需要知道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亏欠她。我想知道自己曾经是谁。”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开来,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
谢司喻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全是苦涩和嘲讽。
“周时越,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扯了扯嘴角,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你听进去了我说的话,我现在也不会觉得你这么可笑,你知道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吗?半年而已。”
周时越愣住了。
“你说你恢复记忆也不会去找她?”谢司喻摇摇头,一字一顿,声音坚定,“不,你会。”
“为什么?”周时越的声音有些干涩。
“因为没失忆之前的你,真的很爱她,很爱很爱她。”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刺进周时越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爱到可以不顾一切。”谢司喻闭上眼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惋惜的画面,“爱到明知道不该靠近,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去见她。爱到……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跪在祠堂,不吃不喝3天3夜,哪怕知道你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你还是会想尽办法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窗外的暮色完全笼罩了病房,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投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所以别骗自己了。”谢司喻睁开眼,声音疲惫,“如果你真的恢复了记忆,你不可能不去找她。因为那个你,那个完整的周时越根本无法接受岑予衿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谢司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这样挺好的,别去打扰她,已经是对她最好的补偿,要你实在觉得对不起她,非要补偿她,你给她钱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