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学院人来人往,晚高峰拥堵加剧,小摊贩和各种车子横七竖八,卡宴走走停停。
后排,周斯甜抱臂目视窗外,“找我什么事,非要来学校一趟。”
一见他就会触景生情想起陈克己。
陈克礼瞥一眼后视镜,“你紧张什么?”
“你和一个人不熟,他却知道你的隐私,你不害怕吗,这和开盒有什么区别?”
“怎么不熟?”睡都睡了。
趁堵车,陈克礼回头朝周斯甜一笑,目光有意无意扫向她小腹。
周斯甜故作镇定,没有搭腔。
约莫半小时,卡宴拐进南湖畔高层公寓,周斯甜倍感疑惑,不由坐直上身。
陈克礼反客为主,一脚油长驱直入。
公寓门口,陈克礼偏头示意,周斯甜一怔,没想到他只是送她回家。
“开门,难不成站外头聊,周小姐。”
“……”
不明白陈克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斯甜戒备余光瞟他。
本能不想让他进门,因为玄关柜有一张检查单,那天回来随手搁的,一直没动过。
怀孕的事她不想让陈克礼知道。
见周斯甜发呆,陈克礼熟练捉住她手指怼指纹锁上,直到开锁提示音响,才松开手。
“……”
周斯甜惊得厌恶甩着手腕。
原来,那天晚上他居然这样进来的。
陈克礼先她一步进门,周斯甜心提到嗓子眼,抠着指腹,眼盯玄关,大气不敢出。
还好。
他闯进去,没有换鞋,目不斜视。
“……”
周斯甜一把抓起检查单胡乱塞进柜子。
卧室门口,陈克礼环视一圈,目光停在那扇巨大横窗,几步逼近,一扬手拉上窗帘。
他转身凝视床沿,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不是你家!”周斯甜追过来提醒。
言外之意你太随意了吧!
闻言,陈克礼抬颔,讥讽轻笑,“是你家吗?很快也不是了吧。”
他两指划过斗柜,薄底皮鞋踩在羊毛地毯上发出闷响,步步紧逼。
迈克王说房子是陈克己租的,租期三年。
这一刻。
陈克礼突然觉得他有些小看陈克己了。
圈子里never哥的至理名言——富哥有钱,不是有病。
这么看来,陈克己对周斯甜不过尔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斯甜的话打断陈克礼思绪,她漂亮的脸蛋因焦灼微微绯红,倒是让人爱不释手。
陈克礼盯着她,边走边道:“谈笔交易。”
站定,他从西装里兜掏出一页文件纸,塞她手上,唇角随之擦过一抹玩味。
“……”
周斯甜震惊——hcg检验报告单。
转眼几日又过,陈老爷子生日前三天,临近中午,叶宛嵘专程来唛斯啤酒视察。
彼时,陈克己刚开完一个复盘会。
和几个西北区域总,一上午唠叨吐槽。
受季节影响,啤酒销量连续走低,加之省外竞品自杀式放大促销力度,仅线下超市单一渠道,挤占了唛斯近多一半市场。
分销商焦头烂额,层层上报要求总部加大渠道扶持,说白了就是进一步让利。
陈克己不傻。
他看过机要文件,唛斯啤酒百年立身之本第一条,永远不打价格战。
是以,开会时他只负责打太极,少说多听,偶尔点评一两句,转移区域总的注意力。
常副护士长的“二把手”箴言果然有用。
陈克己嗓子干,会议室下来刚喝一口水,董天野追进办公室,“三哥,老太太来了。”
“来就来呗,”陈克己不以为意,皱眉吐掉枸杞,转而叮嘱道,“下回泡点不带味儿的,你瞧我保温杯,一打开味儿跟被窝儿似的!”
日前奶奶提过一嘴,说会抽空来嘉德悦一趟,还说让他陪着吃顿饭。
吃顿饭而已。
“不是!他们都列队去了。”董天野说。
他一路过来,好几个部门,尤其陈克俭,带营销部几十号人乌泱泱坐电梯下楼。
“丑人多作怪……”陈克己一掀眼皮。
骂的就是他陈克俭。
到公司才知道,营销部搞起花活儿来一套套的,整日瞧见在走廊拍洪量小视频。
酒桌上高管多一半都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