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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猛子晚上在龙六的饭馆里吃饭,蟑螂发作陪。看起来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我推门进入,把一个报纸卷扔在了桌子上。
血已经渗透了报纸,发红的厉害。大猛子用夹花生米的筷子略微一拨拉,里面已经失去血色的人手露了出来。那只手没多久之前还是生龙活虎的。
大猛子看了看,然后继续吃花生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就是发展啊,龙六。大猛子很平静。咱们那一阵呢,还是剁手指;现在已经是砍手的时代了。麦子尖被人捅死的事情,我倒能接受了。
龙六没吭气。他也在喝酒。
蟑螂发大气不敢出,看得出在害怕什么。
龙六放下了酒杯子。
大猛子,我不能接受呢还。龙六瞥了一眼蟑螂发。今天你要是找不到刘食堂,我就卸了你的大腿。蟑螂发听完一哆嗦。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上午是大猛子找蟑螂发要人,晚上就是龙六找蟑螂发翻脸。蟑螂发在旧城区这个满是风声的城市里,必然有驶清的消息积聚手中。所以龙六现在管蟑螂发要人是有道理的。蟑螂发究竟知不知道刘食堂在哪里这还不是定数;但是从今天他向大猛子妥协这件事来看,蟑螂发就打算是明哲保身。所以他想尽量的不参与这件江湖风暴。
龙六明白。龙六也一直说自己欠蟑螂发一个人情。但是龙六的脾气既然上来了,讲什么都没用。卸你两条腿,但是你是蟑螂发,有恩,所以少一条,要你一条腿,行不?龙六说话的时候很客气。但是谁都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蟑螂发吓坏了,万般无奈之下,蟑螂发找了大猛子来帮自己求情。
我就要人。龙六说。头七还没到呢,趁着麦子尖还没走远,我要让他泉下有知。
大猛子一语不发,喝酒。
蟑螂发一会看龙六,一会看大猛子,不断的示意大猛子说点啥。
我得说点啥,不然蟑螂发白请我来了。大猛子终于开口了。
龙六拿起筷子,指着大猛子的眼睛:别多话,不然我翻脸。
大猛子说:你**的想变龙五的话,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气氛很凝重。大猛子这边一共只带着七八个人,算上我。龙六在这件酒馆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这里是东北帮的地盘,打起来短时间之内就能来一大群人。
龙六手里的筷子没有放下。
大猛子的脸色也没有缓和。
总之一句话,蟑螂发虽然我不打算保,但是你这样不合规矩。大猛子终于从鼻子里哼出了这么一句。
炕上的桌子飞到了地下摔得粉碎。龙六用脚挑翻了酒桌。规矩?现在你和我讲规矩?妈的,晚了!龙六说着站了起来。我今天不和你结仇,大猛子;但是我就是好奇,妈的旧城区最能打的人是不是我。
大猛子呵呵的笑。那还真难说。要不然,你试试?
一触即发。
行行行,两位大哥,我服了,咱,咱能不这样吗?蟑螂发开口了,颤抖着。他的本意是不想卷进龙六和刘食堂的私仇里面,但是如果代价竟然是卷进龙六跟大猛子的争斗中,完全是南辕北辙的行为。这两系势力之间的争斗,可要上升好几个等级。刘食堂那边最多是自己的生意短时间内没法做;但是要是卷进《和纹胜》和《东北帮》的死斗里,自己一家家小也差不多会交代了。
东北帮的龙六,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在旧城区都不需要查字典。
你怕我输给他啊?大猛子喷着酒气,瞪着蟑螂发。
不是,我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间闹成这样,你们不是把兄弟么何必蟑螂发慌忙解释道。大猛子眉头一皱一拳砸飞了蟑螂发。闭嘴,过去的事情不许再提。大猛子说。
操。谁**的和他是兄弟?龙六喝道。
蟑螂发捂着嘴,不敢出声。看得出他对于自己跑嘴的事情很后悔。我倒是听的很诧异,但是看其他人的神色,似乎都知道大猛子跟龙六是把兄弟的事情。
旧城区的水,看起来很深,深的不可想象。
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蟑螂发疲惫的掏出手机,擦了擦鼻血,对话筒里说:喂?给我找出来刘食堂,一定给我找出来,越快越好。说完这句话,蟑螂发关了手机,把手机递给了龙六。
六哥,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能帮你找蟑螂发表态。把手机交过来,这是蟑螂发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办法。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而是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真诚。要不然你今天打死我,我也真不知道。
大猛子看着龙六。还打不打了?他问道。
陈师爷!龙六喊道:再给我们上一桌酒。
双方重新坐下,喝酒,吃饭。
昨天我去找刘食堂那边的赌场了,拆了它打算。龙六一边重新倒酒一边说:但是赌场已经被人给扫了个天翻地覆。
大猛子嘿嘿的笑。你**的这么闲,天天没事出去找事,不接生意了?
龙六举起了酒杯:代替麦子谢你。不过以后用不着你下手,不然我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