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五章(2 / 2)

“你害怕?”段平平发话,“你因爱生恨,买凶杀人,充当幕后凶手咋不知道害怕?”

“你早半分钟说这句话,我保证他逃不掉。”关子亮气得真想揍杜斌一顿。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杜斌的鞋底都跑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杜斌说:“他又下山?龚传宝经常下山的吗?”

周宁狠狠瞪段平平一眼。段平平识趣地赶紧关了射灯。

邝言春跟踪江蓠贞几天了,虽然觉得她行踪可疑,但却一直没有发现大的破绽。今天清晨在村西头的皂荚树洞里,邝言春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很奇怪的字:给老人的钱被女记者拿走了,不信你自己明查。字条上没有称谓和落款,邝言春看了一时琢磨不透,按原样放回原处,回头悄悄告诉关子亮,关子亮也想不透“女记者拿走老人钱”是什么意思,但可以断定这事一定和苏小鸥有关。关子亮命令邝言春派人死守在那里,务必抓到来取条子的人。

关子亮把鸡公岭的地形情况简单给杜斌作了介绍。他不想多说,说多了怕他紧张。

周宁来劲了,说:“要不你就是生理有缺陷?来呀,你叫他脱了裤子让咱们看看。看看你裆里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爷们。”

段平平也火了,“啥?你说我颠倒黑白?我堂堂依法执法的人民警察,你敢诬蔑我?我怎么羞辱你了?难道你不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爱,偏偏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的大男人,人家不喜欢你,你就起心害死别人,你说你缺德不缺德,变态不变态?”

翌日,也就是10月3日,正在搜捕的关子亮和杜斌碰到一名上山干活的村民。这两天,参加搜捕的警员多了,村民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有的人开始在附近山上砍柴,打猪草,挖红薯,收包谷,还有的人自发加入搜捕队伍,充当向导和喊话者,这些人的面孔并非都是熟悉的,因此,看着他从身边从容走过,关子亮只当是普通村民,距离那么近,两人四目相对,对方还冲关子亮笑了一下。后来,杜斌一句话提醒了关子亮,让关子亮立即警觉起来,杜斌说:这人看起来没睡醒似的,跟我们一样乏。

关子亮心头窜火,厉声喝道:“杜斌听令——”

王修平崩溃似的大声喊:“我是同性恋。”

王修平吓一跳,脸更红,更紫了。

最近一次大规模的闹腾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持续了近三年时间的万人采金活动。起初,几个云南人花了五百万元从地质部门买到了鸡公山金矿的地质勘探资料,通过人扛马驮,将采金的机器设备搬进了鸡公山,短时间就开采到了第一桶丰厚的黄金。一时间,鸡公山贮藏有大量黄金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飞快地向四处扩散和传递,据说鸡公岭金矿的含金量很高,用苗家人日常用的背篓装一背篓矿石就可淬取半斤沙金。金子诱人,金钱诱人,不到一个月,便有成千上万的采金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不足五平方公里的鸡公岭一带云集了上万人的采金队伍,每开采一个矿洞,只要向林场交三千元林木恢复费便可,于是,山上的矿洞一个挨着一个,工棚林立,每个山头上都是人,有采金的,有为采金人提供饮食服务的。是金子让鸡公岭出了名,从那时起人们便给它另外取名叫金子山。采金的那些日子,山上不分昼夜,机声隆隆,晚上有自备的发电机,灯火通明,仿佛成了一座不夜城。为了金子,山上的人们疯了,山下的人们也像疯了一样。鸡公岭山下本来是没有金矿的,居然也有人花大价钱租地到处开洞。有个疯得最厉害的人叫冯金,有天夜里他窜到矿山,原本是想浑水摸鱼偷点矿石淬点沙金发个毛毛财,当他蹲在一堆矿石旁往口袋里装那些沉重的石头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念头,趁着没人发现他捡了十几砣矿石,连夜将它们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翌日,他开始在人群中宣称自己得到了财神指点,说是夜里有个白胡子老人给他托了个梦,说他是财神爷第九十八代转世,告诉他鸡公山下的田野里有金矿,并说只要有人肯出钱出力跟他干,保证能发大财。有些人一听信以为真,表示愿意出钱出力跟他合伙干,但也有人不信他的话,他装神弄鬼煞有介事地对这些人说,白胡子老人在梦中告诉了他金矿的大概位置,矿脉就露在外面,经他故弄玄虚地一鼓动,人们便去找,果真在那里他指定的地方找到了含金量很高的矿石,这下人们不信也得信了,于是大伙拉杆子扯大旗跟着他干了起来,结果炮火连天打了近半个月,就是打不出金子,不日,这几十米深,数百米长的洞子便丢得到处都是,把个鸡公岭山脉搞得千疮百孔。更为严重的是,这里的山脉被乱采滥挖掏空之后,成为一个地下状蜂窝,那些废弃的矿洞时常发生坍塌,人们上山采药砍柴,一不小心就会失落洞底致人伤亡,附近村民的牛羊也经常在这里走失,牛羊是凭着本能而来,它们贪恋这里的青草肥美,贪吃的牛羊自然免不了要失足掉落坑井断崖,有去无回。开始,人们见牛羊丢失了,会来山里寻找,不幸的是,找牛羊的人也莫名其妙地跟随牛羊消失了,慢慢地,当地人明白人和畜牲是掉金洞里去了,可这金洞深不可测,里面是井套井,洞连洞,迷宫似的,下去容易上来难,谁敢轻易下去?得了教训,再也没人敢来这里了,偶尔牛羊不知死活偷偷来了,主人家也不找了,就当它喂了山神。

“看来,条子已经被龚传宝取走了。他刚才就是冲着我乐的。”

“我……我只喜欢男人……”他声音含混,有气无力地说。

王修平汗如雨下,神志昏乱地说:“你,你颠倒黑白,你羞辱人……”

两人继续沿着龚传宝逃逸的路线追击。

回到所里,周宁瞅着段平平发火。“我他娘的叫你这样请他了吗?”

杜斌说这话,被草药涂剩在外面的脸“唰”地红了。

搜捕指挥中心当晚再次调整方案,重新扩大搜索范围,突破冲天溪向鸡公岭一带搜索。根据搜捕队员在山上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警方分析,疑犯目前还没有跑出包围区域。

关子亮说:“是这样。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别掉金洞里去。”为了给其他搜捕队员一些警觉提示,关子亮一路走,一路做下许多草标记号。

关子亮手里拿着一根探路用的木棍。他悄悄将这根木棍递给了杜斌。

不久,关子亮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刚才一阵猛跑,把其余的人和向导都甩掉了,此刻,偌大的山谷,就剩下他们两人了。这一带山谷人迹罕至,很偏僻,一眼望去,座座山峰雄浑霸气,山峦连云叠嶂,峰谷纵横交错,四周阴森恐怖,杀机重重。关子亮静下心来,在记忆中快速搜索眼前这个环境。常年在侦破一钱摸爬滚打,培养了他超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过人的记忆力,经过仔细辨别分析,很快便确定了方位。

“不对,他就是龚传宝。”说完,关子亮拔腿就追。

“你瞧你那样子,‘我什么时候袭过警,’你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不要紧,可别没有勇气承认。不过也难怪,像你这样的脓包孬种,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与反复小人也没啥两样。”段平平尽情地羞辱他。

王修平害怕段平平当真动手,失声叫喊:“别别,我不是……不是……”

关子亮说:“你见过像我这样强健的艾滋病人吗?都快赶上斯瓦辛格了。”

可是,刚才关子亮和龚传宝打了照面,那小子还给了关子亮一个讽刺意味的笑容,不用说,这一局又是关子亮输了。

关子亮说:“没听说呀。”

“我心里有数。”段平平说:“你这位‘同志’是不是有点皮痒?你刚才在风雨桥袭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小子转眼就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善良,呵呵,怪不得人说狼想吃到羊,得先把自己扮成羊,我看你还真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段平平狠狠地讽刺他。

杜斌说:“真的吗?好恐怖哦……哎哟……我看看。”

转过一个山弯,很突然的,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周宁咳嗽一声,讽刺他,“呵呵,原来是位‘同志’啊。”他特意强调同志二字,“那,你看看,我们俩你看得上谁?”

由于植被、水源和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又由于牲口和人口的丢失,当地人开始起来反抗了,他们憎恨那些开矿采金的人,除了用很多严厉的方式制裁他们,还有组织地对他们实施疯狂抢劫,直到最后一次,双方火力相拼,使得采金之王冯金当场毙命,此案惊动了陵州市委市政府,市委市政府决心严厉查处,并果断采取行动,联合了周围三县的警力和武警取缔了鸡公岭的非法采金活动,这才结束了一场疯狂持续数年的采金闹剧。而后,这一带所有的金洞遭到政府禁闭,封山之后没几年,那些得雨露和人粪马尿滋润疯长的草木便将这一带千疮百孔的山头掩饰成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绿色坟墓,使之成为真正令人恐怖的死亡谷。

关子亮说:“行,我背你。”

关子亮反应过来不禁恼羞成怒。“阴沟里翻船,遇到真正高手了。”

10月2日,陵洲市公安局调集200余名警力,协同苍原县警方全力投入缉捕工作。采取的tt/tt搜捕措施为全面封锁围困,实行拉式搜山。各路设立关卡,山上有警察搜捕,山下有村民配合,凡是有水有食物有人家的地方,都由当地政府派员把守。

“走啊,继续搜索!”

“不说是吧?不说平平你动手,把他的裤子脱了。”周宁索性将黑脸唱到底,吓唬他。

这时,周宁发现王修平的神色不对,要制止段平平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王修平疯子一样起身冲向段平平,段平平以为他冲着自己过来,身体赶紧一闪,正好给王修平让开背后的墙壁,说时迟,那时快,王修平一头往墙上狠狠地撞了过去……张祖全被杀,使得“”凶杀案的恶劣性质再次升级。警方将此案定为重大恶性案件,并锁定龚传宝为犯罪嫌疑人。当天下午,苍原县公安局局长马韧劲带着通缉令和悬赏令来到现场亲自督阵。

“呵……苏小鸥……找麻烦……吐真言了吧。”杜斌望着他也想笑,可他只能双手捂住脸,像女人那样嘟着嘴俏皮地笑。

大搜捕一开始,就以声势浩大的气势向四面八方铺开。

这一带最有名气的地方叫鸡公岭,最高峰鸡冠山海拔达1300米。过去山上植被丰富,森林覆盖率高达90%,野生动物资源也非常丰富。然而,半个世纪以来,人们脑子里印象最深的记忆就是这个地方曾经被人为的大规模地折腾过两次。一次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那场声势浩大的全民大炼钢铁运动,当时提出的口号是:赶超英国和美国。激情高涨的人们为了能炼出钢铁,“大干快上”地毁灭了鸡公岭几百年生就的原始次生林,最后除了在鸡公岭山上留下一批深浅不一的铁矿洞,熔化了社员们家里的锅子炉鑵和锄头斧子之外,没有炼出什么有价值的钢铁产品,现在上了年纪的人还经常会在茶余饭后唉声叹气地谈论起当年的光景。好在几年后党和政府又号召全民植树造林,人多力量大,一场植树造林的人民战争打下来,鸡公岭的道道山梁上又全部造上了林木,还在鸡公岭成立了公社林场。

“我,我什么也没干。”王修平惊魂未定喘气吁吁地回答。

杜斌脸羞得绯红。“哎哟,我说老大,你真流氓。”

王修平低着头说:“我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心苏小鸥找你麻烦!”关子亮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他张着嘴,露出一嘴被草汁染绿的牙。

今天一早起来眼皮就跳,跟杜斌说了几次,说眼皮跳得凶火,会不会出什么事。杜斌说,那是疲劳和睡眠不够引起的,还说他的眼皮也跳。可是,现在关子亮的眼皮不跳了。他刚才对着杜斌看了半天,他看见杜斌的眼皮也不跳了。

杜斌笑不可支:“那……你刚才说什么呢?”

“伙计,这比那不勒斯死亡谷还要可怕。”杜斌一听,神情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王修平喘着粗气,“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袭过警,那是你……”

他独自发着呆,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抽烟。

“你说得不错,龚传宝的模样与通缉令上的照片是大不一样。但就是刚才瞄了他那一眼,往后他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他。你说,他又下山干吗?”关子亮沉思着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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