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凡祖心里大笑:杨陆顺呀杨陆顺,我等的就是你开口出点子。
杨陆顺见朱县长、奇林都很认真地倾听他的话,而且似乎朱县长的眼神还很热切,就以为自己的诚意打动了老朱,心下更是笃定:“朱县长,我看奇局长确实有难处,我琢磨着维修农田水利设施获利最大的应该是我们的商品粮基地,我当初的目的也是处于这种考虑,既然县里财政紧张,忽地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商品粮基地帐户上不是有八百万么,我看可以暂时拿点出来应急,当然这笔钱是专用的,还得朱县长下个死命令,有了钱就填上。”
朱凡祖和奇林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都发觉眼神里有着惊喜,朱凡祖万万没想到杨陆顺会把主意打到基地的专用帐户上,看来到底是后生可畏啊,浑然不顾市里一再强调专款专用的警告,既然你自己拾自己出主意,我自然得助你一臂之力,而且是大力!他内心在不住盘算,脸上却露出的是深思,半晌才对奇林说:“奇林,你觉得呢?”
奇林马上说:“朱县长,我看可以,反正只是暂借应急,有钱了补上。”他可不管你什么钱,应急就成。
杨陆顺说:“朱县长,我不知道各乡镇占用了多少年的农民义务积累工,要全部清退,我看各乡镇怕是不得同意,但近两年的,我想无论如何要拿出来搞水利设施建设,还请朱县长到时候把把关!”
朱凡祖看着杨陆顺诚恳的神特,内心柔软处忽地被打动了下,但马上又坚硬起来,皱着眉用手拈摩挚着胡茬说:“这事怕不好办,用钱物抵工其实是硕书记默许了的,也是为了缓解乡镇财政紧张的一个手段,万一我们这么搞引起硕书记哨其他想法,就不妥当了。当然你的应急办法我者还是可以的,你要觉得没问题,就同奇林一起去办吧,至于乡镇头头们那里,得让他们涨点记心,我去找他们谈。
朱凡租见奇林喜孜孜地走了,心里也也蛮痛快,原因为杨陆顺会利用自己在市省的关系跑市财政局搞笔钱下来,去没想到他居然把注意打到专款上去。真是自作孽不可话啊。看来年轻人干事业的劲头足,通盘考虑却不是清晰,完全没预料到某些决定将造成何种程度的后果,杨陆顺呀杨陆顺。你要是我地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犯错误,谁叫你是老顾的狗腿子呢。他脸上露出丝怜悯的许笑,抓起电话打到政府办秘科,派了个心腹去找奇林,一定要奇林立即回个电话。
朱凡祖狠狠地抽着烟,前后去市里跑了好几趟,拜托了不少领导想换届时进市里,可惜功亏一簧,在常委会上被否定了。看来最后一站是南平娄,一想到今后还要在顾宪章面前抠气。他夹烟的手指都不禁抖了起来。
天黑得很早,窗外早就漆黑一片,他看看手表已经是六点多了。好在电括响起,奇林打来的
朱凡租急切地问:“奇林,你跟杨陆顺在一起吗?”
“是啊,他那么大方解决我的难题,怎么也得请他喝酒感谢嘛。”
朱凡祖笑了:“我就知道奇局长灵泛,告诉你,这事还得保密千万不能让顾书记晓得,万一不准动用专款,那我们的工作就被动。
“朱县长.你放心,保证钱到财政局帐上就利马拨到下面财政所去,一刻都不滞留。”
朱凡祖听他似乎不很重视,就强调说:“莫大意啊,万一没钱开不了工,你我都难看,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想一切办法让杨陆顺没机会离开你的视线.最好吃了饭去王中王唱歌.折腾到半夜,第二天一早你亲自去杨陆顺家,直按拉着他去农行,事完后,你拉他去财政局,当着他的面把款子调拨下去,一来让他放心,二来越迟让他接触老顾,我们这钱才用得放心。你应该晓得老顾地厉害,他一句话下去,看大多数乡镇书记们都不敢用这笔钱的。”
“哎呀,感谢朱县长提醒,我差点大意了,朱县长你放心,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奇林确实对杨陆顺这人不感冒,主要原因他也私下不得年承认是嫉妒,他比杨陆顺只大了五岁,却还只是个正科级的局长,虽然说财政局算很好的单位了,他也算比较年轻地局长,可想到杨陆顺三年三级跳,似乎后面有大背景,按说不讨好,至少也不能得罪,可他仍看杨陆顺不顺眼,即便这次主动想招解决了他的难题,他也只认为杨陆顺是想搞个政绩而已。
还真亏得朱县长提醒,万一顾书记下死命今不许动专款,那他就被动了,到市里搞不到钱延误了水利开工,老顾真会摘了他的乌纱帽。洗下惶惶,脸上的笑就益发灿烂,安排的酒宴自然更丰盛了,一改他自己少喝酒的习惯,在桌上不住与杨陆顺碰杯,感觉酒喝得差不多了,对着陪同的办公室主任等人使了个眼色,慢慢地桌子上就少了人,只留下他最亲近的心腹手下在倒酒。
奇林一副很诚恳地模样凑在杨陆顺耳边说:“杨县长,这次你帮了我大忙.俗话说大思不言谢,以后在政府有什么事,你一句话,我奇林保证办得慰慰帖帖。”
杨陆顺当然也有回敬:“奇局长言重了,都是替公家做事,何必计较得那么清楚呢。倒是我以后在政府这边,少不得要多麻烦奇局长了。”
奇林说:杨县长你这么够义气,兄弟有难就上,我看这次换届你保证你能当选的,以前我在工作上对杨县长说了些牢骚话,还请见谅,我年纪比你大几岁.气量却远不如杨县长啊,这杯酒我干了,当是小小惩罚!”看两人似乎拉近了距离,他冲那倒酒一丢眼色。那人赶紧借口出了包厢,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局长谈括。
奇林见没了外人,就笑得益发亲热:“杨县长,我看这钱得尽快转过来,打到下面去,钱到位了,那帮那帮乡镇书记们才有干劲,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怕也不怎么晓得我这财政局长的难处。”
杨陆顺笑着说:“我看你地难处就是如何把钱用在刀刀上吧!”
奇林一柏大腿说:“杨县长高论。一语中的啊!总共只这么多票子,那么多手来要,事特总有个轻重缓急,偏生个个如狼似虎。少了个子就搬这个书记那个书记来讲情,甚至有地直接请顾书记下命今,拿到钱了就笑咪咪,没拿到到钱就骂咧咧,我到南平快两年,没过过一天按身日子,唉!”
杨陆顺见他诉苦,心里觉得奇林有点反常,估计是帮了他解决了问题,故意讨好罢了。就只是微笑不接茬。
奇林自顾自地说:“这次你帮我搞到了钱,千万莫提前透露出去啊。不然我家的电话又得没夜地响个不停了,反正只有你知我知朱县长知,我也好按你的计划把钱拨下去。”
杨陆顺点点头说:“奇局长你放心。我理解你地难处。”
奇林说:“那就多谢了。我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到王中王唱歌去,开张这么多天了,我也没顾得上去捧场.今天去捧场,多叫个人去热闹热闹。”
杨陆顺还要推辞,奇抹假做不高兴:“怎么。只许你杨县长帮兄弟,就不许兄弟去你家歌厅捧场?未免看我不来,走了走了。”
几人一车到了“王中王”卡拉ok厅,进门后杨陆顺发觉歌厅有了改动,大厅居然被隔离开了,只省服务台在外面,杨陆顺笑着对徐经理说:“徐经理,安排个包厢,我这几位朋友想娱乐娱乐。”徐经理微微一鞠躬对奇林等人说:“请上三楼九号包厢。”就做着手势带路,奇林说:“杨县长一起来。”杨陆顺说:“你们先去吧.我有点事想跟张经理说说。”奇林牢记着朱县长的话,对身边人说:“你们先上去,我等杨县长。”
杨陆顺见奇林等他,也不好耽误,就问服务台地服务员:“什么时候把大厅隔离开了啊?”那服务员说:“是昨天临时赶早搞的.听您爱人说好象有人提了意见,来玩的领导不愿意在大厅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上楼,怕影响不好,就隔开了,只留个走廊去楼梯口,还派了人守在楼梯口,没有服务员带领不许随便进去人。”杨陆顺心说怕是上次让那找堂客的人吓住了,也好,安全第一。
杨陆顺和奇林上三楼去,随便着就遇上了几个乡长书记,看来会议结束了都并没直接下去,而是留在县里娱乐了。当然这两年乡镇领导纷纷在县城起了小楼或者住在爱人单位地家属房,真正扎根乡镇的越来越少了。
杨陆顺进了包厢,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了不少零食和红酒,里面的三个人却都没唱歌,显然在等领导。那开车地司机见奇林来了,凑上耳语几句,奇林点点头,那司机赶紧走了。
奇林一首歌没唱完,包厢门就被人敲得山响,服务员妹乎居然紧张得不敢开门,杨陆顺觉得奇怪,开门一看,好家伙,外面六、七个书记乡(镇)长,哄地就钻进了包厢。
奇林苦笑道:“你们这些同志有没有道义啊?我好难得请动杨县长来娱乐一次,你们都不放过我!”
那些书记乡长嘻嘻哈哈地各个端起杯子就自己倒酒喝.纷纷拾杨陆顺打抬呼,全然不理会奇林,沙镇的镇长对杨陆顺说:“杨县长,真要搞冬修也没什么,可哪有钱请农民呢?奇财神现在穷得很,我都懒的理他,省得找我借钱过年。”
众人轰然大笑,奇林苦着脸装气愤,杨陆顺等他们笑声停了后才说:“你们没钱?你们年年都把农民的义务积累工折成立钱物,那不是钱是什么?我看乡镇也该拿几年的钱出来,好好搞下水利维修了。”
听到叫乡镇吐出早就作为福利奖金发放一空地抵工钱物,书记乡们马上就苦起了脸,七嘴八舌地说:又不是我们当头的私分了,乡干部日晒夜露的,发点奖金也不为过嘛”
杨陆顺听他们说得离谱。就说:“你们找我吵也没用,顾书记已经准备研究,各乡镇得逐步把瓜分的抵工钱扣出来,直按从财政工资款里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