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是最凝结团结与友谊的一种方式,京大的军训为期二十天,半个多月,然后只过去没几天,大部分的学生就熟稔得要命了。
就连姜筲也不再那么排斥孟故里,主要时孟故里太缠人,多番拒绝也没有用,索性随他而去。
今天是军训的第十天,晚上的时候集合,教官插着腰走了过来,笑道:“营长说了,我们京大的训练成果很不错,今天晚上就不训练了,来拉歌。”
一连的学生们顿时沸腾起来,嗷嗷的叫唤着,像狼一样。
“拉歌拉歌!”
“拉歌有谁比得过我们一连??!除了音乐舞蹈学院哈!”
“是时候拉我们一连的两个排面出去转一圈了!”
……
拉歌?
姜筲皱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孟故里看他皱眉,知道他不太明白,凑过来解释道:“拉歌就是我们连去别的连,和别的连唱歌,一般是带着比赛性质的,你初中高中没经历过吗?”
姜筲淡淡道:“没军训过。”
孟故里哇哦了一声,“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对上姜筲冷冰冰的目光他扬唇笑了笑,“好吧好吧,我刚才开了个玩笑,娇生惯养是不能当标兵的。”
这个时候教官让跟着走,一连的学生就全部踏步走的跟过去了,然后走到二连面前,二连的正坐在地上,看见他们过来,也是哇哦的一声。
一连的教官朝二连的教官勾了勾手指,“来,让你们二连见识我们一连的拉歌功力。”
二连教官一挺胸膛,“来啊,我们二连最不怕拉歌了,来!同志们,让一连见识我们二连的厉害,别以为是一连就了不起了!”
二连的男生大声说好,女生们则是将手圈在嘴巴旁边,大声道:“一连的!听好了!拉歌输了你们一连的两个排面就归我们二连的一天!敢不敢干?!不敢就是怕了!”
一连的女生一听那还得了,拿谁都行,排面不能,也大声回了回去,“要我们一连的排面,还得你们二连有实力来拿才成!”
两方教官笑得乐不可支,姜筲站得直挺挺的,孟故里的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指,“要不要我们去二连待一天。”
“要去你自己去。”
姜筲的语气毫不客气。
孟故里:“不,要去一起去,你在哪儿我在哪里,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在两方教官的安排上,一连和二连围成了一个正方形,人数多,挤得有点紧,姜筲和孟故里被安排在第一排,距离太近,以至于姜筲能感受到孟故里说话时呼出的温热的气体,这种感觉让姜筲很不适应,但是他压抑住了。
“我们一连让你们二连,你们先唱。”
一连的教官双手环胸,看起来很得意。
“那我们二连可不退让了。”
二连的教官回头看向自己的连,“来来来,一连的排面就坐在第一排,你们能不能让别人看上就是自己的本事了啊。”
一连的教官也朝自己的连道:“看到没,对面二连,排面两个美女,能不能让别人看上就是你们的本事了啊。”
对面二连的两个女标兵红了脸颊,在灯光下看不清晰,只是目光偷偷注视着对面的孟故里和姜筲,孟故里好心情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嗨——”
可以说是随意又潇洒了。
他还勾了勾姜筲的肩膀,脑袋和姜筲的几乎靠在一起,“来,阿筲,打个招呼。”
姜筲伸出手将他的脑袋推开,孟故里侧头,“别那么害羞,她们都在看你。”
姜筲凉凉地扫了一眼孟故里,孟故里挑了一下眉,“好吧,我接下来保证很安静。”
二连举手的女生有点多,教官挑了一个最先举手的,“来来来,就你了。”
女生站了起来,走到草地中央,自我介绍道:“我叫苏梦媛。”
她的目光是盯着姜筲说出这句自我介绍的,刚才还保证很安静的孟故里立刻开口招呼,“苏同学别只盯姜筲一个啊,盯盯我行不行,我也是我们一连的排面,别让我尴尬啊。”
女生涨红了脸,周围都是笑闹声,好在教官迅速压了下来,“不就自我介绍吗,你们谁上来都能自我介绍,盯谁自我介绍都行,找不到人盯还能盯盯我,我也是颜值很高的。”
“让人家好好唱歌,安静点,啊。”
“好的!!”
等安静下来后苏梦媛说了自己要唱的歌,是周杰伦的稻花香,少女歌声优美,音踩得又准,不少人都合着拍子唱了起来。
唱完后苏梦媛期待的看向姜筲,在看见对方冷淡的鼓着掌后有些失望,却还是带笑退了下去。
苏梦媛唱完轮到一连的人上场,来回几次,气氛和乐融融,就连姜筲偶尔也有了些许放松,微微弯了弯唇。
从进这个学校开始,就没人看见过姜筲笑,而拉歌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是一边听歌一边看姜筲,忽然见姜筲笑了起来,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惊艳。
“天啊!他笑起来好好看!!!”
二连的一名女生捂着心脏,“绝了啊!”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大概就像你扒开了一片冰雪,然后发现下面遍布了鲜嫩的花枝,是一整个的春天。
这一点点的笑容在姜筲脸上几乎转瞬即逝,却被一个学姐给偶然拍到了。
暖光色的灯光落在少年的侧脸上,少年一向冷淡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上扬了一下,仿佛一根羽毛轻轻落在黑夜的长河里,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浅,但确确实实是笑了的。
因为是抓拍,周围还有些光晕的重影,拍摄的学姐凝视着这张照片,喃喃道:“简直人间绝景啊。”
这要是投到京大的新闻站,妥妥地封面刊登,保管京大上热搜。
她追了那么多的明星,国内国外,却从来没有见过姜筲这样的。
很奇异的,看着这个人,偶尔你会觉得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眼神很冷淡,可是这种冷淡不是大多数人理解的冷淡,而是无论什么事物都映不进他的瞳孔,毫不在意的冷淡。
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