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剧本很快便已出来,剧情与人物性格都并?未做改动,只是?是?加了只鹦鹉。
宴弥看过剧本后,也不得不承认,鹦鹉加入后,确实让剧本中杜修远这个角色更?加立体,多了分色彩。
宴弥手里拿着一个剧本,对着自己肩头的鹦鹉道:“这是?你的剧本,你看看?”
鹦鹉小五从宴弥的肩头飞下,落到?了宴弥面前的圆桌上。
宴弥将手中的剧本放到?桌上,鹦鹉小五的面前。
鹦鹉小五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剧本,然后便用着自己的翅膀,翻开了这个剧本。
宴弥对着正看着剧本的鹦鹉小五道:“你的戏份我已经帮你标出来了,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鹦鹉小五不由抬头,望向了宴弥,对着宴弥诚恳道谢:“谢谢。”
“不用。”宴弥笑道:“以前是?你教我,现?在该我教你,领域不同。”
说?着,宴弥就又对鹦鹉小五道:“你先看着吧。”
鹦鹉小五点下头,“恩。”
随后,鹦鹉小五便再次低下头,认真看起?了手中的剧本。
宴弥看了眼鹦鹉小五,自己也开始重新开起?这个新的剧本。
一时间,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只有翻书?的声音。
当鹦鹉小五出现?困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时,也会去问宴弥,并?不会因为?不好意思开口?,而压在心里。
这个时候宴弥会放下自己手里的剧本,为?鹦鹉小五解答,教他这个部分该如何表演,然后开始与鹦鹉小五对戏。
刚开始与宴弥对戏的鹦鹉小五,还是?比较僵硬的。
就和突然要?普通人去演戏一样,充满了不自然。
因为?他们懂得,演戏是?要?面对镜头的,演戏是?要?在大众眼前表演的,演戏是?要?给观众们看的,因此无法做到?真正的放松。
或许换作一只普通的鸟,哪怕稍稍有点灵性,但却不懂何为?演戏,何为?镜头,表现?得都会比他们自然许多。
这样的想法让鹦鹉小五十分沮丧,不由低垂下头,“我不行的。”
“刚开始是?会这样。”宴弥安慰:“你不要?想着自己是?正在拍戏就行,你可以想想我们还在胡大夫他医馆的时候。”
鹦鹉小五看了眼宴弥,“我试试。”
鹦鹉小五闻言,闭上眼,开始在自己脑海中,想象起?他们曾经还在胡老头医馆的时候。
这一刻,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胡老头的家中,熟悉的景物,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人,都从他的眼前一一闪过,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他心安。
鹦鹉小五的心也慢慢归于平静,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最?后鹦鹉小五脑中定格的画面,是?昨天与胡老头视频通话时,得知他会客串一个角色时,对他的鼓励,“加油。”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到?他耳中:“你可以的。”
心安定。
鹦鹉小五睁开眼,感激地看向宴弥。
宴弥:“那我们再试试吧。”
鹦鹉小五点点头。
再与宴弥对戏,果然要?放松许多。
他一只鹦鹉,一个活着的道具,其实也不用考虑什么演技,只要?能把?剧本上的内容表现?出来就行。
剧组正式开拍。
宴弥换上了戏服,一身粗布麻衣,青年的装扮,但那双眼睛里,却超乎年龄的老成持重,就仿佛还未走到?一半的人生,便已经历经了许多事一样。
虽然在与宴弥对戏时,已经看到?过宴弥这副模样,但换上戏服,化好妆后,这种气质呈现?出了十分。
这便是?剧本中的杜修远。
这一瞬间,鹦鹉小五有点恍惚。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但却是?与自己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了。
从他见到?胡勉的外祖父之时,他就是?这样。
这就是?演员吗?饰演着别人的人生。
而这正是?他所?经历过的人生。
那年,因为?西医大规模的输入,成为?主流的医学后,那在这片土地上,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处境变得极为?尴尬。
国家动荡,文?化冲击,中医一道,也变得风雨飘摇。
而杜修远,则出生在中医传承的世家,说?是?世家,不过是?祖祖辈辈都行医罢了。
其实也不过是?小门小户,秉承医德,治病救人。
杜修远的祖父,便是?在那“废止中医案”提出时,一气之下晕厥过去,自此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留下了祖传的几本医书?。
杜修远的父亲在悲痛之下,竟是?生出了绝望,从此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当时二十几岁的杜修远,看着那颓废的父亲,毅然选择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开始四处奔走,哪怕他的力量很微弱,但他们团结起?来,却仍旧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习传统医学者,都知道,他们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再沉默,那等待他们的只有坟墓。
所?以,他们需要?发声。
最?后,这场“废止中医案”,以一场闹剧为?终止。
他们赢得了这场胜利,保住了中医,上千年的传承并?未在他们这一代断送。
可是?,他们又怎么赢了吗?
那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站在夕阳下,目视着远方。
中医的路,又在何方?
鹦鹉立在宴弥饰演的杜修远肩头,望着宴弥的侧脸,仿佛又再次看到?了曾经在夕阳下,彷徨的杜修远。
这场戏拍下来,导演唐庆十分满意,夸了宴弥几句,宴弥自然也笑着应了。
随后,宴弥和鹦鹉小五退出了拍摄场地。
“感觉怎么样?”宴弥问自己的肩头的鹦鹉。
鹦鹉并?未回?话,宴弥见这只鹦鹉并?未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宴弥在剧组里拍着戏。
现?在拍戏对宴弥来讲,已经是?一件轻车熟路的事情。
到?了要?去拍综艺的时间,虽然导演唐庆已经做了安排,但宴弥还是?和他知会了声。
在临走前,宴弥问鹦鹉小五,“你是?回?去胡大夫那里,还是?跟我一起?,或者留在剧组里等我回?来?”
鹦鹉小五看着宴弥,也不说?话,直接跳上了宴弥的肩头,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跟着宴弥一起?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胡老头让他这段时间都跟着宴弥,等拍完了戏再回?去。
当然,胡老头让他这是?鹦鹉跟着宴弥,也是?考虑到?他的安全。
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胡老头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着就行了。
他并?不用为?这种事情去思考太多,并?无意义。
“你要?跟我的话,这个样子可能不大方便。”宴弥如实道。
鹦鹉小五点下头,然后便展开翅膀,飞入到?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的门关上,再打开,一个生得雌雄莫辩的貌美男生从卫生间里走出。
宴弥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男生,不由挑了挑眉。
男生向着宴弥看去,双眼淡漠,不含一丝的情感,就和他还是?鹦鹉时一样。
男生抬手,手里空空,却仿佛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脑袋上扣。
在男生的手往下压的时候,一顶鸭舌帽出现?在他的手上,戴在了他的脑袋上。
男生微低下头,鸭舌帽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那过分漂亮的脸。
宴弥问:“你有身份证吧?”
“恩,有。”男生抬头,看了眼宴弥,抬手,一张身份证出现?在男生的手上,然后递向了宴弥。
宴弥接过了男生的身份证,看了眼男生的身份,姓名:栾衣。
只是?一眼,宴弥便移开了视线,将身份证递给了旁边的钱飞。
钱飞接过了栾衣的身份证,看着栾衣的证件照,神情多少?有点异样。
完全没有想到?,那只鹦鹉化形后居然会是?一个美少?年。
似乎感受到?了钱飞的视线,栾衣用手,把?自己头顶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
宴弥轻轻瞥了眼钱飞。
钱飞讪讪,“我马上就去安排。”
说?罢,钱飞便双脚抹油的溜了。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宴弥的视线从开溜的钱飞身上收回?,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栾衣道:“对外你就说?是?我新招的助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