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是十月十-网任何可能是幽会的迹象。
一连好几个星期,史洛安每天都是深更半夜才回到卡吉士家。所说的理由,各不相同——这使得疑窦更大了。史洛安太太受不了这种揪心的痛苦,于是想抓个真凭实据。_网有几点,尽管是模模糊糊的,而且或许也是无足轻重的,但我却总是不肯死了这条心……布莱特小姐,那天晚上佩珀看见你在楼下书房里摸来摸去,你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她用冷静的碧眼,很沉着地打量他:“那就是说,你没把我的答辩放在心上喽……抽支烟吧,奎因先生。”他辞谢了,于是她安详地给自己点燃了一枝烟。
“很好,先生——逃亡的女秘书和盘托出,你们那些小报就会发这样的消息了。我坦白告诉你吧,并且我敢说,奎因先生,你将要获得一个惊人的大发现。”
“我对此毫不怀疑。”
“你且听着。”她深深透了口气,秀丽的嘴里喷出一团团的烟雾,就象说话中的标点符号一样,“在你面前的,奎因先生,乃是一个女侦探。”
“不!”
“maisoui。3我是伦敦维多利亚博物馆雇佣的——不是警察厅雇佣的,先生,不,不是的。那就来头太大啦。我只不过是博物馆的人,奎因先生。”
“唔,这下子简直使我腾云驾雾、晕头转向啦,”埃勒里喃喃自语,“你在讲谜语啊!维多利亚博物馆吗,嗯?我的好小姐,这样的消息真是侦探所梦寐以求的。请讲讲明白吧。”
琼弹了一下烟灰:“说来很有点闹剧的味道。我到乔治·卡吉士这儿来应聘的时候,其实是维多利亚博物馆所雇佣的密探。我是顺着一条线索而追踪到卡吉士这儿来的——根据某种不十分清楚的情报,博物馆一幅画的失窃大概跟他有牵连,说不定画已到了他的手里——”
埃勒里嘴边的笑意消失了:“布莱特小姐,画的作者是谁?”
她耸了耸肩:“听我细说吧。此画价值连城——是利奥纳多·达·芬奇的真迹——是不久之前,博物馆的一位野外工作人员发现的珍品——是利奥纳多在十六世纪最初十年中,为佛罗伦萨所作的壁画之类的细图。后来壁画大概是半途而废,利奥纳多就完成了这幅油画:它在目录上登记为《夺旗之战图》……”
“多大的造化啊,”埃勒里喃喃自语,“往下说吧,布莱特小姐。我洗耳恭听。卡吉士是怎么卷进去的呢?”
她叹了口气:“我刚才已经讲过了,咱们认为他可能是收赃的人,除了这一点外,其它都不十分清楚。无非是一种你们美国人所谓的‘直觉’,而并不是什么确切的情报。可是让我源源本本讲吧。
“我被介绍给卡吉士,这是千真万确的——把我推荐到这儿来的阿瑟·伊温爵士是个货真价实的上流人士——是维多利亚的馆长之一,也是伦敦著名的古董商;他当然参预机密,推荐我来也是机密之一。我以前也曾替博物馆干过这种性质的侦查工作,但是从来没在贵国干过;我主要是在欧洲大陆上干的。馆长们要求绝对秘密——我被授命暗中进行工作,你明白吧,努力摸清这幅画的下落。同时,失窃之事则瞒过公众耳目,推说此画正在‘修复’中。”
“我有点懂啦。”
“那么,你的眼光很厉害了,奎因先生,”琼严肃地说道,“你想要我接着讲下去吗?还是不想我讲呢?……我在这房子里给卡吉士当秘书的整个时期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出利奥纳多作品下落的线索;但我从来也捞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无论是从他的来往信件中也好,或是从他的谈话中也罢。我真有点泄气了,尽管咱们的情报看来是靠得住的。
“这就使我注意到亚尔培·格林肖先生。须知此画最初是被博物馆的一个职员偷走的,这个职员自称名叫格拉汉,后来咱们查明真实姓名是亚尔培·格林肖。我的第一个希望,第一次明确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是在样子,加上卡吉士先生神情紧张——所以我说是属意于那幅画。我敢肯定,这个不知是谁的人,对于那幅利奥纳多作品关系极为重大。”
“那么,你一直没能查清这人的真实姓名吗?”
她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揿灭了:“没查出来。”接着,她满腹狐疑地打量埃勒里,“怎么——难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埃勒里避不作答。他眼色里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布莱特小姐……既然事态发展是如此富有戏剧性,你为什么还要打道回府呢?”
“原因就在于,我对这件案子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在皮包里翻来翻去,取出了一封带有伦敦邮戳的信来。她把信递给埃勒里,他看了一遍,没有发表意见;那是维多利亚博物馆来信,由馆长签署的,“告诉你吧,我一直让伦敦方面了解我这里工作的进展情况——或者不妨说是缺乏进展的情况。这封信是答复我上一份有关这个不知是谁的人的报告。你当然也明白,我们已处于绝境。博物馆来信说,自从不久前,奎因警官拍电报来探询情况之后——我猜想你总知道拍电报的事吧——在馆长和纽约警察当局之间就开始了函电往返。当然,他们最初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回电,因为那就意味着要把整个老底都透露出来了。
“这封信,你已经看了,授权我去向纽约警察当局如实反映情况,今后的活动则由我自己斟酌情况相机行事。”她叹息了一声,“我斟酌了之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此案是力不从心的了;我打算去拜访警官,把我所掌握的材料交代一下,然后回伦敦。”
埃勒里把信还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放回皮包中:“是呀,”他说道,“我也认为,对这幅画的追查,越来越困难复杂了,并且我认为,现在其实应该交给专职人员承办,而不应由一位孤军作战的——何况还是逢场作戏的——密探来担当。另一方面……”他住口不语,若有所思,“我或许可能,对你这显然已无计可施的查访工作,助你一臂之力。”
“奎因先生!”她眼中闪烁着光辉。
“如果仍有一线希望可以不事张扬而找到那副维多利亚作品的话,博物馆能同意你继续留在纽约吗?”
“那当然啦!我肯定他们会同意的,奎因先生!我马上给馆长拍个电报。”
“拍吧,还有,布莱特小姐——”他笑了笑——“我是你的话,我现在是不找警察当局的。甚至于也不去找我父亲。你能起更大的作用,如果你仍旧——讲得文雅点吧——处于嫌疑地位。”
琼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乐于从命。你有什么吩咐吗,司令?”她仿效立正的姿势,举起右手行礼。
埃勒里咧嘴笑笑:“你将要成为轰动一时的女侦探了,我现在就能下这个断言。很好,琼·布莱特小姐,从今以后,我们永远并肩作战,你和我——订下私人协定吧。”
“默契吧,好吗?”她高兴地舒了口气,“真够劲哪!”
“说不定也够危险的啊,”埃勒里说道,“可是,尽管咱们之间有秘密谅解,布莱特副官,有些事情我最好还是不向你透露——这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她的脸挂了下来,他就拍拍她的手,“这并非我对你有什么怀疑——我拿名誉向你担保,我的好小姐。但在目前,你必须绝对听命于我。”
“很好,奎因先生,”琼冷静地说道,“我一切都交给你了。”
“不,”埃勒里马上接口说,“这样的讲法,可未免使人心神荡漾受不了哇。你这位姑娘漂亮得太迷人啦……这样吧,这样吧!”他转过脸去,躲开她那欣然自得的目光,嘀嘀咕咕地盘算起业,“咱们该怎样着手呢?唔……必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让你可以留在纽约——我估计人人都知道你在这儿的职务已经解除了……不能没有职业而待在纽约——这会招人起疑的……不能住卡吉士这儿了……我有门儿啦!”他兴奋地握住她的手,“有一个地方你可以去转——并且是名正言顺的,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哪儿?”
他把她拉到床边,一块儿坐下,俯耳低语:“卡吉士的一切私人事务和生意往来,你全都了如指掌,这是不在话下的。如今有一位大人先生,他自找麻烦,心甘情愿卷进了这个旋涡。此人就是詹姆士·诺克斯!”
“哎,妙。”她轻声道。
“事情就是这样,”埃勒里不停顿地接着说道,“诺克斯既然趟进了这潭浑水,他当然巴不得能有一位熟门熟路的助手。我昨晚刚从伍卓夫那里得知,诺克斯的秘书生病了。我来布置一个圈套,使诺克斯主动来聘请你,这就使别人不会产生任何疑窦了。不过,你得对此严守秘密,我的好小姐——请你理解这一点。你必须假戏真做,忠心耿耿的埋头工作——不要让任何人看出马脚来。”
“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啦。”她板着脸说。